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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 在小青山這一帶,狐狸的名聲可不大好。
這是因為狐狸本身就是雜食動物, 這要是在食物充足的季節裡, 它們多半都不會下山, 可一旦尋覓不到足夠的食物, 卻一準會去村裡偷雞吃。偏這些小東西動作極為敏捷, 哪怕村裡多半人家都養了狗,也依然無濟於事,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將其嚇跑罷了。
更要命的是,這幫小東西還格外記仇, 要是叫它得了手,興許這事兒就了結了,可一旦派狗去追, 回頭它們一準能夜夜光顧。便是次次都叫它們鎩羽而歸, 可每夜都鬧這麼一出,家裡也索性別想安生睡覺了。
也因此,一提起山上的狐狸, 山下的老百姓們都恨得牙根癢癢。可誰叫俞小滿從未親身經歷過呢?哪怕從原身的記憶裡知曉有這麼一回事兒, 可俞家又沒碰上過, 自然就更不能感同身受了。
因此,瞧著眼前因為恐懼而縮成一團不停發抖的小東西, 她明顯得心軟了,等瞅著這小東西衝著她又是作揖又是歪頭眨眼的,更是整顆心都被萌化了。
罷了罷了, 家裡的糧食和肉都囤得足足的,何苦貪這幾兩肉呢?
當下,一個沒忍住,俞小滿就開口替小狐狸替展易求起情來:“展郎……”
展易只一臉的不可思議,在他看來,山上所有的野獸都是香噴噴的肉,若說這狐狸份量輕肉少,那也不盡然,畢竟這不還有野雞野兔嗎?狐狸再怎麼樣,也抵得上只野雞野兔的份量。當然,狐狸肉是不怎麼好吃,還有一股子騷味兒,可他不嫌棄啊,大不了往裡頭多擱點兒花椒去去味兒。再一個,肉不好吃,這毛皮還是很好看的,剝下來鞣好了,正好能給小媳婦兒做條長圍脖。
俞小滿聽了他的話,頗有些無言以對。
她能說什麼?野雞野兔醜的要命?這野雞也就算了,兩輩子加一道兒她都吃過多少雞了,完全看不出雞有多可愛,只本能的分辨夠不夠肥,夠不夠嫩。至於野兔,則是因為跟雪白的家兔差距太大了,小青山的野兔全是灰黑色的毛皮,且身上俱蹭了泥巴和枯枝爛葉,髒的不得了,還有一股子臭味兒,跟可愛絕無半點兒關係。
再看眼前這小狐狸,一雙大大的眼睛裡除了慌亂恐懼,還夾雜著委屈無辜,深棕泛紅的毛皮是油光發亮,肉呼呼的身子骨縮成了一團,就連後頭的尾巴尖也因為太害怕而在微微發顫……
這還叫人怎麼狠得下心來殺了它剝皮吃肉呢?
好吧,她承認她就是顏控。
在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俞小滿索性也學著小東西那樣兒,可憐兮兮委屈巴巴的抬眼望著展易:“展郎,放了它好不好?”
展易:…………
最終,小狐狸還是逃過了一劫。
可接下來的情形卻是大大出乎了兩人的預料,在展易鬆開小狐狸的後頸肉,將它輕輕的丟出幾丈開外後,那小東西卻並沒有立刻撒腿就跑,而是趴在地上回望著俞小滿。
“是不是腿受傷了?”俞小滿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情形,遲疑的向展易問道。
不想,展易卻隨手又摸了塊小石子,都沒細看就投了出去,正好落在小狐狸鼻尖前一丟丟,驚得那小東西先是原地彈起,緊接著飛快的逃竄而去。
等小狐狸徹底沒了蹤影后,展易才道:“它就是看你好騙才唬你的。狐狸這東西,最是狡猾了。”
聽得這話,俞小滿仍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狐狸消失的方向,方才她真的差點兒就受騙了,還想著萬一這小東西真的腿斷了,是不是尋點兒草藥給它敷上。結果倒好,人家完全是個演技派。
驚訝歸驚訝,不過既然都已經放生了,也沒什麼好糾結的。瞅著天色不早了,也是時候做晚飯了。
俞小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