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桃氣勢太盛,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哪怕心頭帶著氣,她開口時,也是添了些心虛,一聽就沒啥底氣。
“那你怎麼不跟著去?”二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催促道,“給我倒杯水來,這一路過來,又冷又渴的。”
李媽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最終只化為了一聲嘆息,轉身倒水去了。
不光倒了水,她還揀了幾樣好的點心,湊了一盤子端到了桌上:“吃吧。”
“什麼破玩意兒。”二桃嫌棄的撇了撇嘴,壓根就沒拿正眼瞧上一瞧。倒是一旁的十金,滿臉渴望的看著桌上的點心,想吃又不敢伸手拿,可憐兮兮的去拉李媽的衣袖,直到李媽拿了一塊放到了她手裡。
二桃更不忿了,不過這次她沒說啥,端著杯子暖了會兒手,才不冷不熱的問:“急吼吼的找我過來到底有什麼事兒?”
“你一走就是一年,連個信兒都沒有,我這不是擔心你過得不好嗎?”
“我看你是生怕我過得太好吧?”二桃沒好氣的哼哼著,“是啊,我是過得不好,要是早知道光宗家裡是這麼個情況,我說啥都不會嫁給他的!”
不等李媽開口發問,二桃主動說了這一年來在南方發生的事兒,儘管談不上聲淚俱下,卻也是滿腹苦水。
誠然,唐光宗的二姐夫是個能耐人,也確實在幾年間攢下了一筆錢,可這錢卻跟唐光宗本人沒多大關係,因為二姐夫只給工資,甚至就連工資也不過是比其他人多上一倍而已。
“……一個月才給八十塊!這世上還有比他更小氣的人嗎?還大老闆,我看他簡直就是周扒皮!我二姑姐也不是個好東西,自家的錢倒是看得牢,可光宗的工資都不讓我沾手,每回我想要買個什麼東西,都得一次兩次的跟他討要。就是買盒雪花膏都得手心朝上要錢去買,這日子過得有什麼意思?”
“光錢少也就算了,他們家還死摳死摳的,我姐還僱了個老媽子打掃做飯,二姑姐小氣到連請短工都捨不得,我嫁給光宗是來享福的,不是給人當老媽子的!”
“這也要管那也要管,我就不明白了,這是親姐還是親媽?!”
“說到光宗他親媽,簡直太不像話了!把大孫子當成了寶,一天幾十遍的叫‘文哲文哲’……噁心誰呢!我說要把那小子送走,她居然直接哭開了,什麼心肝寶兒的叫了一通,還趕巧叫我二姑姐看到了!哎喲,可氣死人了,就那天,我二姑姐差點兒沒活扒了我的皮!”
二桃越說越氣,捏著杯子的手指都開始泛白了。李媽倒是還好,十金是真被嚇得不輕,捏著已經變了形的點心顫顫巍巍的躲到了裡間屋子裡,只敢透過門縫小心的往外頭張望。
李媽聽她說了一通,好不容易停了下來,忙乘機勸道:“二桃,你……”
“叫我李安妮!二桃二桃的,難聽死了!”
“行行。”李媽不欲在這種小事上頭跟她吵嘴,只跳過稱呼,繼續勸道,“你也別太任性了,到底已經嫁過兩回的人了。再說,你不是生了兒子嗎?以後的日子會好的。”
“沒用!!”二桃將手裡的杯子重重的放到桌上,氣得五官都幾乎挪位了,“媽,你是不知道我婆婆有多噁心,我真不騙你,她眼裡只有她的大孫子,我都回家這些天了,她從沒主動提過要幫我帶孩子。就今天,我說要回孃家,叫她幫我看一天,你知道她說什麼?她說她忙,她仨閨女都要回門,沒空幫我帶孩子,還問我怎麼不把孩子抱回孃家,叫孃家人也瞧瞧。”
閨女還能跟孫子比?二桃一想起今早發生的事情,就恨不得打死唐媽,更可氣的是,唐奶奶也在旁邊附和著,說沒空!
偏李媽低頭琢磨了一番後,也問她:“那你怎麼不乾脆把孩子抱來?我還沒見過小外孫呢。”
“說的輕巧,那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