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許奶奶。
許奶奶怎麼也沒有想到許學軍突然就跟廠子裡辭職了,偏許爺爺早幾十年就已經退下來了,想打聽訊息都難。等知道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別說機械廠那邊已經批准了,就連許學軍本人都已經跟唐耀祖一起,包袱款款的去市裡學車了。
為此,許奶奶很是擔心的大病了一場,再一次怪罪到了唐嬸兒頭上。
“我就知道唐芳不是個東西!掃把星,剋夫命!要不是她,我兒子說不定到現在還好好的!還有我的孫子呀,他爸拿命換來的工作,多丟就丟了,他怎麼就那麼糊塗呢?要是當年唐芳一個人滾蛋,我來帶學軍,一定不會這樣的!”
“現在可怎麼辦呢?工作已經辭了,我可憐的曾孫子喲,倆孩子以後啥都沒工作了……”
許奶奶是真的犯愁,這年頭對外招聘的國有企業太少太少了,就算有好了,沒有後門也難以入職。因此,頂職就成了慣例,君不見許家老五至今也沒個像樣的工作,全靠打零工和父母接濟為生。
思來想去,許奶奶再一次盯上了她那倒黴催的三兒子父子倆。
也就是許建民和他爸。
她仔細盤算過了,許浩和許瀚小哥倆是許家小輩兒中唯二的男孩兒了,橫豎家裡的一切都是這哥倆的,最多也就是個時間問題。所以,乾脆許建民和他爸的工作就叫這倆頂上好了,在政府機構裡上班,聽著比在機械廠還要更加的洋氣。
完全沒跟任何人商量,許奶奶就這麼愉快的幫子孫把事情敲定了。
萬幸的是,就算到了如今,許奶奶依然跟唐嬸兒不對付,在明知道許學軍去了市裡的前提下,許奶奶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往滷肉店來的。也因此,總算避免了一場大戰。
——畢竟,唐嬸兒才不稀罕許家的東西。
唐嬸兒那頭一無所知,許媽卻被告知婆婆病了,叫她去伺候。
假如僅僅是照顧生病的長輩也就算了,可許奶奶作么的能力那是槓槓的,即便對外她還算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然而在兒媳們看來,那就是個作精,千年老妖級別的。
才照顧了沒兩天,許媽就跟著病倒了,她本來就不年輕了,最近這幾年裡,又為兒子的婚事操碎了心,加上許奶奶在使喚她端屎端尿的同時,還不忘言語攻擊。能勉強捱了兩天才病倒,已經算是很堅強了。
等許媽病了,許奶奶才短暫的放過了她,叫她滾回家好好養病,別過給了自己。
然而,就算回了家,許媽還是沒辦法安生休息的。她的男人和兒子都是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她才離家兩天,家裡已經完全變了樣兒。
時值盛夏,他們家住的又是老公房,就是用水比較麻煩的那種,偏這倆父子啥都不會,吃飯還可以去單位食堂湊合一下,洗衣打掃那是想都不用想了。因此,等待許媽的就是滿屋的髒衣服,廁所裡也臭得要命,老房子的下水普遍不行,這倆父子又不會打掃,直接把房子糟蹋到臭氣熏天。
許媽拖著病體進行大掃除,完事之後實在是累得不行了,也沒精力收拾自己了,直接往床上一趟,就沉沉的睡過去了。
沒想到,不多會兒就被人喊了起來,她男人和兒子皆一臉困惑的看著她,詢問既然都回家了,為什麼不買菜做飯?
都說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許媽簡直就是完美的來了個現實版的孽力回饋。
這回真的跟許家父子沒啥關係了,只因為許媽早先就強調,家務活兒是女人的事情,女人生來就是要伺候男人的。當然,女人之間也是有差別的,譬如說兒媳婦就是得伺候婆婆。
許家父子倆都覺得這話特別有道理,所以那兩年,許媽變著法子作踐李二桃時,哪怕許建民確實心疼,也只敢背地裡安慰兩句,明面上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