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學軍因為廠子裡的訂單少了,他現在比以前輕鬆多了,所以他得多往鋪子裡跑幾趟。用唐嬸兒的話來說,精細的活兒幹不了,把房子弄乾淨不是最簡單的?
至於唐嬸兒,她永遠都是負責統籌規劃的,順便還給了剛從鄉下趕回來沒多久的唐耀祖一個新任務。
“我去找泥水匠、木匠?哎喲,根本不需要,我就會!鄉下地頭蓋房子都是大家夥兒一道兒幫忙的,哪裡會專門請人?要是嬸兒你著急的話,那我回頭叫倆堂哥過來幫一把?橫豎離春耕還有些日子。”
唐耀祖的這個提議,得到了唐嬸兒的贊同。於是,屁股還沒坐熱,他又急匆匆的往鄉下跑了一趟,因為還沒到開工的日子,他也是跟人說定了時間,讓兩個堂哥到日子過來。
當然不會叫人白幫忙,依著村裡的規矩,包一日三餐,完工後再給個紅包。
其實,如果是正經的泥水工、木工,一天的工錢少說也要一塊,唐嬸兒在問了兒媳村裡的規矩後,決定到時候工錢仍照著村裡的算,再多給包幾塊肉回去。
“要是能弄到菸酒就好了,你說啥時候,買菸酒才能不要票呢?”唐嬸兒頗為可惜的道。
“大概要等到買腳踏車、電視機都不要票的時候吧?”唐紅玫隨口猜測道,她其實無所謂,畢竟家裡也沒人好這一口。
因為家裡離不了人,尤其是胖小子,哪怕跟著許學軍也是樂呵呵的,可終究年歲太小,離不開媽。因此,從這天后,唐紅玫就再沒去街上看過鋪子如何了,只是每天吃晚飯時,聽家裡人說這些事兒。
三天後,糕餅鋪如期搬走,留下了一大堆爛攤子,光是清理那些垃圾,就把唐耀祖累了個半死。他還回來抱怨說,垃圾是全都留下了,有用的東西是丁點兒沒有,連個破笤帚都沒給留。
等清理完垃圾,鄉下的兩個堂哥也過來了,唐耀祖索性不回家了,跟堂哥們在鋪子裡打起了地鋪,正好晚上能多幹會兒,也好早點兒開工。
唯一容易弄的是,鋪面那邊全是清一色的水泥地,就算早已被踩得髒兮兮的,總歸還是很平整的。
地面不用太折騰,牆面就麻煩多了,唐嬸兒本來只打算把外頭客人看得到的地方粉刷一下,後廚不打算弄了,沒想到等她親自走到後廚,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圈後,不得不舉雙手投降,多追加了一筆錢,讓乾脆把後廚的牆面也給粉刷一下。
“紅玫你是沒瞧見喲,那天不是天氣不大好嗎?糕餅鋪門小,窗戶又黑乎乎的一片,再說我也光顧著估算後廚有多大了,都沒仔細瞅那牆。”
“那牆啊……”
“太滲人了,茅坑都不帶黑成那樣的,就跟人家學校裡的黑板一樣,烏漆嘛黑的。還不如黑板呢,起碼人家黑板是黑成一塊的,它那邊,黑還不是黑成一個色兒的,東一塊西一塊,瞧著就噁心。”
“這還是糕餅鋪子,怕不是人家說的黑店吧?還好咱們家的人不愛吃糕餅,浪費錢也就算了,看了那後廚,都能把去年的年夜飯給吐出來。”
自打親眼看過那後廚後,唐嬸兒是一疊聲的抱怨,饒是唐紅玫沒瞧見,也被她說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於是,都不用唐嬸兒再解釋,唐紅玫就已經贊同連帶後廚一併粉刷的事兒了。
別以為顧客看不到就無所謂了,既然是做吃食買賣的,別的可以不講究,這衛生是必須要搞好的。事實上,像之前賣滷肉,唐紅玫也是每次都弄得乾乾淨淨,廚房一天至少打掃兩次,地面、牆面、玻璃窗等等,全是格外潔淨的,檯面上更是得一塵不染,畢竟那是要入口的東西。
最最重要的是,待在一個牆面髒成那樣的後廚裡,唐紅玫覺得自己遲早要被逼死。
又過了幾天,據說牆面都粉刷一新了,對面的那兩扇大玻璃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