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個熟人賣掉了艙裡的魚,分了我五塊錢。”劉秀紅並不打算將實情全盤拖出,可完全不說也是不太可能的,因此只虛虛假假的,挑能說的說。
橫豎她說的都是實話,只是沒說全乎而已。
不想,許婆子聽到這個數,居然還挺高興的:“分你那麼多?那賺得可不少?”
“我倒覺得可能是因為年關快到了,先分我點兒錢,讓我能過個好年。不然,那些個柴油費一扣,再算上每回小修大修啥的,也不能剩那麼多。”劉秀紅想了想,又道,“其實我在船上真幫不上什麼忙,難怪國慶早先不樂意幫我,那些活兒果然多半都是需要下死力的。”
許婆子瞭然的點了點頭:“我就知道是韓家那頭有意幫你,估摸著是他們本身也沒打算幹長久,等上頭派下來的所有任務都結束了,韓家那倆兄弟大概就會找大船出海了。”
說著,她還橫了許國慶一眼,唧著嘴,滿臉都寫著嫌棄:“你可瞧著,別看你現在找人搭夥特費勁兒,回頭韓家兄弟要找活兒,打個招呼的事情。還不是仗著幹部身份胡來,人家是實打實的有本事!”
依著早先的傳言,漁業隊一解散,哪怕場部暫時還存在,可想也知道,大隊長的許可權一下子就被削弱了九成九。
畢竟,以前無論是船舶調撥、人員調配、分錢分糧票、年底分紅等等,一切都是大隊長說了算的。以後,估摸著也就只剩下幫著登記各種資料,偶爾發生了衝突矛盾時,幫著調解了。
可即便那樣,人家手上有真本事,也照樣不愁吃喝。
許國慶是不敢反駁的他媽的,哪怕他媽當面嘲諷他,他也只低頭吃飯,連個屁都不敢放。
可他不吭聲,許秋燕卻一臉與有榮焉的笑道:“那可不,誰叫人家是大隊長呢。”又對劉秀紅叮囑了幾句,“嫂子,你可千萬不要把人家的同情看成了別的情分。大隊長肯定是覺得你一個小寡婦生活不易,他既然是幹部眼下又正好有空,這才順手拉拔你一把的。你呀,能幹的活兒儘量多幹點兒,別叫人家既舍了情分還要出大力氣。”
劉秀紅喂傑傑吃下最後一口飯,就將他放在地上,由著他在堂屋裡四處蹦躂,反正大冬天的,院門和堂屋門都是緊閉的,他一個小孩崽子還沒這個能耐自個兒開門。
許秋燕見她沒搭理自己,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上瞬間一片鐵青:“劉秀紅,我在跟你說話呢!”
“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那索性別吃了。”許婆子突然開了口,關鍵她還不止是嘴上說說,而是伸手就拿過許秋燕的飯碗,也不嫌棄已經被吃小半碗,麻利的將剩下的全扒拉到自己碗裡,又將許秋燕面前的小菜往其他人跟前挪了挪。
這一幕,著實驚呆了眾人,不過連許秋燕本人都沒敢吭聲,其他人明顯是不會幫腔的。
劉秀紅看了眼在雙手扒在椅子邊邊上的小兒子,見他還老實,就端起飯碗吃了起來。吃了幾口後,又講起了今個兒在漁船碼頭的見聞,就彷彿她剛才什麼都沒聽到也沒看到一般。
還真別說,小漁村的人極少往縣城那邊去,就連許婆子當日領著豪豪去了縣醫院,那也是一上岸就急急的找車子往醫院裡去,可沒那個心情看這看那的。就連後來看完了病回來前買的那些東西,除了一身衣裳是在醫院旁的商店買的,其餘的都是從帶他們回來的私人商船裡買的。
因此,聽劉秀紅這麼一說,許婆子立馬來了興致:“碼頭邊的集市那麼熱鬧啊?真就啥都有?”
“也不是啥都有,大隊長的弟弟想買電視機和腳踏車,這倆就沒有。那邊賣的都是一些吃食和日用品,油啊紅糖啊,這些倒是極多的。對了,我記得還有人賣豬油來著,不過我覺得那玩意兒肯定貴,就沒問價格。”
“豬油啊……”許婆子一點兒也不在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