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上,興趣盎然的看著他媽殺魚,竟是半點兒也不害怕。
劉秀紅邊幹活邊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傑傑,見他一副瞪圓了眼睛很好奇的模樣,就逗他:“你看什麼呢?殺魚也有意思?”
“吃吃。”傑傑會說的話並不多,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表達自己的意思,伸出胖爪爪指了指劉秀紅手裡的魚,他又反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邊說邊嚥著口水,一副小饞貓的模樣。
“這魚刺多,回頭媽給你煮魚丸子湯。”劉秀紅隨口跟兒子搭話,“你哥呢?又上哪兒玩去了?”
這次傑傑沒開口,只繼續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他媽手裡的魚。基本上,在傑傑的心裡,全世界的東西就只分為兩類,一種能吃的,另一種就是不能吃的。很顯然,魚在他心目中就是能吃的東西,至於會不會怕看到殺魚,可以說小漁村長大的孩子,打小就看慣了,習以為常也就沒感覺了。
許婆子其實也沒離開多久,頂多半個鐘頭,她就帶著一臉的怒容回了家。
劉秀紅隱隱猜到了是什麼事兒。說白了,她不說是因為不喜歡嚼舌根,可隊上多的是愛傳小話的人。平時倒也罷了,這眼下多少人排隊等著領錢呢,閒著也是閒著,肯定會有人跟許婆子告狀的。倒也不一定是心存惡意,就是習慣了東家長西家短的說道,不然大把的時間也沒地兒耗啊。
“燕子沒回來啊?”
“沒看到人。”劉秀紅這會兒已經將家裡的活兒都做完了,見婆婆回來,她只抱上傑傑,“那媽,我先回去了。大概明後兩天可能會出海,要是想好了要買啥,記得跟我說聲兒。也不著急,反正到時候我也得先來你這兒放孩子。”
“嗯,左右也就是買兩斤肉,麵粉糧站裡有的賣,要是看到有年糕,也買幾根。”沒見到正主,許婆子就算再生氣也只能憋著,不過想到過年,她心裡稍稍舒坦了一些,可她平常節儉慣了,就算剛拿到分紅的錢,也捨不得多花用。
劉秀紅記下以後就抱著孩子離開了。
隊上發的年終分紅其實不多,這主要是許國強是在七月初出的事兒。從開春到七月裡,連半年都沒有,哪怕每趟出去都是豐收,這麼算下來也沒太多的錢,一共是二十六塊八毛錢。
其實也很不錯了,要是擱在十年前,每個月三五塊錢就夠一家老小過活的了。現在物價是高了點兒,可因為平常每個月都發工資,年終有這麼一筆收入,著實不差了。
不過,劉秀紅並不曾花用這筆錢,她之前翻找東西,尋摸出了一個空的水果罐頭。那還是幾個月前,豪豪被他姑姑嚇得失魂後,他奶抱著他去縣城裡看醫生,後來買了不少吃的,其中就有水果罐頭。
本來,許婆子是不會把東西給她的,還是因為後來她寫下字據絕不改嫁後,這才叫許婆子放了心,把買來的玩具和吃的都給了她。
這吃的都進了豪豪的小肚子裡,罐頭她卻捨不得扔,擰巴擰巴做成了個小的儲蓄罐,早先家裡剩下的最後幾塊錢都被她放在了裡頭,這會兒她又將剛得來的年底分紅一股腦的塞了進去。當然,外頭也不是完全沒留錢,上次出海時,大隊長分給她的五塊錢,還剩下了一多半,用來置辦年貨足夠了。
才剛把儲蓄罐安置好,劉秀紅就聽到外頭有人在喊她。出來一看,原來是韓遠洋:“什麼事兒?明個兒要出海?”
“嗯,再不去一趟,就要過年了。漁船碼頭也是要關門的,要至少出了元宵節才會有人。”韓遠洋本來想問問前天的事兒,可這會兒已經是傍晚了,臨近晚飯時間,除了還沒領到錢的人外,其他都回家準備做飯吃飯了。他也不好堵在劉秀紅家門口問這問那,遂嚥下了到了嘴邊的話,尋思著明個兒出海了有的是時間說話。
劉秀紅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下猜到了七八分,可她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