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孩子分開。倆孩子已經沒爹了,我不能叫他們連媽都沒有了。您也是當媽的,您一定能理解我的,對不對?”
在一旁純看熱鬧的韓遠征:……
話是好話,就是吧,他媽可能並不咋稀罕他們兄弟倆。
最終,婦女主任還是沒能拗得過劉秀紅,唉聲嘆氣的做了見證人。
寫字據這事兒當然由劉秀紅自己來做,印泥則是跟場部那頭借的。接下來,婦女主任並幾個仍留著沒走的人,一起見證了這一幕。而且瞧著許婆子那神情,怕是待會兒她就會去整個隊上嚷嚷的,一定會鬧得個人盡皆知。
婦女主任壓低聲音對劉秀紅道:“你也太亂來了,你那婆婆……要不是現在破四舊了,她能給你弄個牌坊立起來!”
劉秀紅原本還帶著極重的壓力,聽得這話反而笑開了:“挺好的,這樣一來,我的日子也能輕鬆不少。”
這話,別人興許聽不太懂,婦女主任卻是知曉的。她男人當初就是在船上累壞了身子,年紀不大也沒了。好在當時她兩個兒子都是半大小子了,她本人又是隊上的幹部,日子倒也能過下去。
可過日子,有時候卻不單單是看票證、看工資的。哪怕婦女主任沒了男人時都已經三十出頭了,可最初她的身邊依舊有人晃悠,即便表現得不是很直白,都是過來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一方面覺得煩躁,一方面又不能主動說什麼做什麼,畢竟人家也沒有過分的舉動。好在,她兒子很快就立了起來,憑自身的能耐成了漁業隊的幹部,甚至之後還當上了大隊長,這下她跟前才算是真正的清淨起來了。
想想自己前頭那些年的經歷,再看看比她那會兒還要年輕許多的劉秀紅,她只剩下了搖頭嘆息:“也成吧,起碼以後沒人會來煩你了。”
這話說的不錯,哪怕剛才已經走了一多半人,還是有些留在了場部這頭,聽到了劉秀紅那番堅定的宣言。況且,沒聽到也不怕的,許婆子牌人肉收音機會將這個事情詳詳細細的宣佈出去,保證做到人盡皆知。
還真別說,知道她堅決不改嫁的決定後,哪怕本來有點想法的,也跟著蔫吧了。這麼堅決的人還真就別見過,你得尊重人家絕不改嫁的心。
一時間,隊上甚至忽略了漁業隊即將解散這個天大的訊息,全都在議論劉秀紅的事兒。
……
而事件的中心人物,這會兒卻是回了家裡。她得回來做飯呢,倆孩子還沒吃飯,至於蓋了手印的字據叫婆婆拿走了,接下來她總算是可以過清靜日子了。
“媽,奶叫我拿這個回來。”豪豪把手裡到了小籮筐給了劉秀紅,裡面裝的是不少燻魚,瞧著起碼得有一斤多的份量。
劉秀紅忍不住紅了眼圈。
從丈夫過世之後,她婆婆是一個好臉色都沒有給過她,尤其是噩耗剛傳來的那陣子,天天堵在她家門口痛罵。誠然,她也知道婆婆不會進來對她做什麼的,甚至她可以體諒婆婆痛失愛子,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
可她呢?
她又做錯了什麼?
丈夫是出海捕魚過程出的意外,怎麼就能歸結成是她剋死了丈夫呢?嫁到許家七年時間,她自認為是個合格的媳婦,從進門那一天起,生火做飯、洗衣清掃等等,那些零碎的瑣事都是她做的,也儘可能的避免了同婆婆、小姑子發生衝突,還給許家先後生下了兩個兒子。
所以,憑什麼將丈夫的死推給她呢?
婆婆失去了兒子,她也一樣失去了那個說會照顧她一生一世,同她白頭偕老的人。
人生至痛,不過如此。
劉秀紅低頭掩去了眼底深處的委屈,將小籮筐裡的燻魚倒在了大海碗裡,又揀了幾塊,掀開鍋蓋擱到了已經半熟的米飯上。
這天晚間,她依舊是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