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又上去了,像他們公社高中,復讀生都快跟應屆生一樣多了,怎麼她想復讀一年就那麼難呢?
越想越不服氣,越想越委屈,許秋燕索性不走了,蹲下來捂著臉傷心的哭了起來。
許國慶上一趟出海前,還不知道親妹子落榜的訊息。不過還是那句話,考大學太難了,許秋燕的成績就算在公社高中裡都不是最好的,落榜真的是一點兒都不意外。
“沒考上就沒考上唄。”許國慶隨口說著,心裡仍充滿了疑惑,僅僅高考落榜而已,幹嘛要打人?他以前上小學時,年年往家裡背紅燈籠,他媽都沒有半點兒不高興。
難不成,是因為落榜了還打算繼續復讀??
許國慶很快又道:“別復讀了,讓媽給你找個好婆家,早點兒嫁出去。”
“二哥!”許秋燕氣壞了,顧不得再哭,憤怒的衝著許國慶吼道,“你們怎麼都這樣呢?嫁人嫁人,這破地方能有什麼好人家?我要是考上了大學,成了正經的城裡人,到時候嫁什麼人不成呢?”
“那也得你能考上呢。”許國慶伸手將她拽起來,他是幹慣了粗活的,區區一個學生妹子,他一手就能將人拖走,“行了,別鬧脾氣了,就算你考上大學將來不也得嫁人?嫁誰不是嫁呢?橫豎以後都是幹家務賺工分生娃養娃伺候公婆……”
“你閉嘴!別說了!我不想聽!”許秋燕這時候就無比想念起她大哥了,最起碼她大哥一直支援她唸書,不會給她潑冷水。
等他們倆兄妹回到家時,看熱鬧的人群已經散開了,不過劉秀紅還沒走,她揹著小兒子牽著大兒子,正在等婆婆他們過來。
見人過來了,她才出聲問道:“豪豪看病花了多少錢?”
“花了多少錢管你屁事啊!豪豪是我老許家的大孫子,我愛給他花錢怎麼了?走走,我看到你就煩!”許婆子就跟那炸了毛的老母雞一樣,扭頭就是一通大吼,吼完了還急忙忙的將竹簍子拿起來看,確定東西一樣不少後,才鬆了一口氣。
“豪豪,回頭記得常來老屋這邊,奶給你買了好吃的,你過來吃啊,一定要過來啊!”
就跟那川劇變臉似的,許婆子面對豪豪時,那臉色立馬陰轉晴,只是沒過一會兒,她的目光就落在了後頭的親兒子親閨女上,臉色瞬間從晴變成了雷暴雨,一副隨時隨地原地爆炸的模樣。
劉秀紅對這情況很熟悉,她嫁到老許家六年了,沒少見婆婆黑著臉罵人。想著這回好歹不是衝著她來的,她趕緊拉著豪豪匆匆離開了。
“這回跑得倒是快!咋不乾脆跑回孃家去呢?”許婆子做夢都想兒媳婦趕緊跑回孃家改嫁去,把孫子丟下她也不介意。偏生兒媳婦就是不跑,寧可捱罵都不跑,可把她給愁壞了。
懟完了兒媳,許婆子再一次把目光落在了走在最後頭的小閨女身上,與此同時她也將手伸向了院門後頭,舉起了有小孩胳膊那麼粗的門捎。
許秋燕:……!!!
“媽!媽,你聽我解釋啊!我大哥是沒了啊,豪豪他也不小了,遲早是要知道的,總不能一直瞞著他吧?難道真要他一天天的去灘塗上等著?等到哪年哪月才是頭啊!”
這話聽著其實還是挺有道理的,可許婆子這人是講道理的人嗎?再說了,假如許秋燕是好聲好氣的跟豪豪解釋他爹許久未歸的事情,許婆子還不會這麼生氣。
可她都聽到了啊!聽到許秋燕一聲聲的在那兒吼。
——你爹死了死了死了!!
——他不會回來了!你永遠見不到他了!!
許婆子一想到昨個兒親耳聽到的那些話,頭皮都快要炸開了,尤其心肝寶貝兒的金孫孫差點兒被嚇到失了魂,更叫她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洩:“你念過書,你嘴皮子利索……”
說不過就打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