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咱們娘幾個了。”
許國慶:……
不是,這事兒還能這麼解釋???
劉秀紅顯然沒她婆婆這麼樂觀,低頭思量了片刻,她開口道:“辦法肯定是人想出來的,我也不信船上就沒我能幹的活。”
“船上當然有你能幹的活,有力氣活兒就肯定也有不費啥力氣的活兒。可你想想,我拼死拼活的賣苦力,你盡揀那輕鬆自在的活兒,完了咱倆拿一樣的工資,你覺得這合適?”許國慶費勁兒的解釋著,試圖讓他大嫂和他媽理解他的苦衷,“就算我不介意,那別人呢?船又不是我一人的!”
許婆子又有了主意:“那不行就你多幹點兒啊!”
“媽,哪個人上船不是死命乾的?要是一人能幹兩人的活,那幹嘛不少幾個人上船呢?回頭分的錢也能多點兒。”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最後剩下的法子還不就剩下你養咱們娘幾個了?”
又一次的,許婆子把親兒子堵得了個正著,後者被氣得面紅耳赤,偏又尋不到合適的辯解詞兒,只能頹廢的蹲在屋簷底下不吭聲。
劉秀紅並未在老屋久留,透過小叔子的這番話,她意識到自己可能將事情想得太容易了。
離開老屋後,她徑直去了場部那頭,大隊長以及幾個幹部又去公社開會了,留下的多是管後勤的人,婦女主任也在這兒。
“主任大娘,我想問你個事兒。”劉秀紅將自己的想法,以及小叔子那話,簡化後告訴了婦女主任,又問道,“您見多識廣,我想請您替我想個法子,看看像我這樣的情況,有沒有可能上船。”
主任大娘遲疑了很久,才慢慢的搖了搖頭:“你要是隻想上船,我還能幫你一把,可這領工資確實不大合適。”
小漁村這一帶,是世世代代都以捕魚為生的,多年以前,還沒有漁業隊時,他們這邊也都是用類似的方式,靠海吃海,囫圇過日子的。
那時,出去捕魚的多是一家子兄弟,因為船隻不大,人上多了魚不夠分,人上少了活兒沒人幹,所以每艘漁船一般都是三到五人這樣的。也有女人上船,但因為一艘船上都是一家人,也不會有人計較那麼多,吃喝隨意,不另外分魚就是了。自然,活兒幹多幹少也沒人會說什麼的。
婦女主任還告訴她,以前也有不是一家子的女人上船幫忙的,那多半是家裡的船隻出了事兒,只剩下了孤老太太和幾個孩子,所以就將孩子託給親戚照顧,孤老太太上船給人家燒飯做菜,混點兒口糧吃,到下船時再拎兩條魚回家改善下伙食。
“……這也不適合你啊,以前那老虞婆子就是這麼幹的,可她上船時都已經四十六七歲了,在船上幫著幹了十多年,實在是幹不動了才下船。就那樣的,她也不是固定在哪艘船上,而是時不時的換一艘。”
羊毛也不能逮著一隻羊擼啊!
誰也不欠你的啊!
劉秀紅咬咬牙:“那要是我一個人出海呢?”
“瞎胡鬧!誰敢讓你一個人出海?出了事兒咋辦?就算是老漁民,起碼也得有兩三個人搭夥出海,輪流看著情況呢。”婦女主任拍了拍劉秀紅的胳膊,安撫道,“你也別使性子,凡事都得一步步來,哪怕要出海,也得先把技術學會了,對不對?現在的漁船又不是早以前了,靠著雙槳搖的。那倒是燒柴油的,你會?”
“我要是學呢?等我學會了,隊上能叫我一人承包艘船嗎?”
“不能。”婦女主任拒絕得比許國慶還乾脆,好在她還是顧慮到劉秀紅的心情的,耐著性子解釋道,“你呀,把船上的那些活兒想得太簡單了。你以為你上去一趟,人傢什麼事兒都不做,就手把手的教你怎麼開船、怎麼撒網、怎麼捕魚?沒這樣的,那都得自己有眼力,邊那最苦最累的活兒,邊在旁邊偷著學點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