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河一邊吃一邊盯著文沁看:“妹,你額頭咋回事?”
解桂秋伸手去夾炒雞蛋的手頓時都心虛的收了回去。
文沁有一些好笑的看她鵪鶉的模樣:“昨天晚上睡覺從床上滾了下去,腦袋磕了一下。”
文河拍腿:“我就說嘛,這張床還是小了,你打小睡相就不好。下次我還是尋摸一點木頭,給你打一張大床。”
文沁給了他一個白眼:“你才睡相不好呢,我只是意外,意外懂不懂?”
文沁突然頓了下:“三哥,待會兒要不你陪我去醫院一趟?”
文河立馬緊張:“怎麼了?頭暈嗎?”
文沁裝作不好意思:“我聽說縣裡的醫院有辦法看我臉上的這些紅疹,我想去問問。”
其實文沁的五官底子很好,就是這痤瘡太過明顯了,一個個紅疙瘩。
文家人是不嫌棄的,不過女生愛美,文河心裡有點酸酸的,這妹妹結了婚,到底是不一樣了,女為悅己者容,古人誠不欺我。
“行,吃完了我陪你去。”
解桂秋從昨天晚上開始大喜大悲,又剛剛從鎮上走了一圈回來,雖然很想去縣裡面見識見識,但實在是累的慌。
文沁就讓她在家裡午睡兼看家:“要是再敢進我房間拿東西,看我怎麼收拾你。”
解桂秋看著廚房裡已經堆起來的糧食,縮縮脖子:“我就老實的睡覺,睡覺行了吧?”
“今天晚上我們可能不回來了,記得鎖好門。”
解桂秋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
文河沒有腳踏車,騎的是文沁的那輛,上車前文河看著文沁只戴了帽子手套,下車忍不住用圍巾給她圍了幾圈。
這才載著文沁就往縣城去。
去縣城的路都是沙子路,比河邊那些泥濘的土路好多了,文河又力氣大,騎起來飛快。這不到兩個小時,兩人就到了國營棉紡廠的門口。
他們的大姐文潔就在棉紡廠,和姐夫張忠心夫妻兩個都是正式工。他們要去醫院找醫生,還得找大姐夫幫忙。
文沁印象裡的大姐夫,已經是後世大企業家的模樣。
文爸爸過世以後,文潔就發狠了心跟豬油蒙了心的文沁斷絕了關係。反倒是逃過了一劫。
做銷售的大姐夫在棉紡廠倒閉以後開始單幹,最終做成了大企業家,大姐一家日子幸福美滿。
文沁遠遠地看過一眼,沒有去打擾他們。
如今再見大姐,文沁沒來由有些心虛和慚愧。
不過文潔卻不知道她這點心思,聽到小弟在那邊嘰嘰喳喳,文潔看了一眼從小跟她不親的小妹臉上,最後卻是皺著眉:“胡鬧,撞了腦袋不處理,想的都是些有的沒的。”
文沁被文潔拉著往醫院去,聽著她板著臉叨叨,若是上輩子,她就一臉不耐煩甩手走人了,但是現在她只覺得心裡暖暖的。
文潔從小就自強獨立,能進棉紡廠找到現在的丈夫都是自己辦的。
文家老爹和三兄弟從小都圍著文沁轉,對這個肩負母親責任把弟妹拉拔大的大姐,尊敬敬畏居多,親近不足。
文潔似乎也無所謂,對文沁也是不近不遠的,文爹說要給文沁搞這個搞那個,她有本事就幫忙搞,沒本事就一口回絕。
直到文沁被鄧榮忽悠的要買彩電買冰箱買洗衣機,文爹不得不出海去搞貨。
結果人和船都沒回來。
文潔二話不說跟家裡其他所有人都斷了聯絡。
“只要你們還管文沁,就跟我斷了,二選一。”
三兄弟都選了文沁,然後一個個都走上了被鄧榮害死的路。
文潔似乎一直無動於衷。
文沁在偶爾難免會怪罪姐姐的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