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中亦是不忘訓練——君子六藝本就只是數日一輪、不受重視的副科。謝拾找到兼授射御的何訓導,得了後者同意,從此便能自由出入射圃習射。
不過何訓導對其中緣故甚是好奇,謝拾並未隱瞞,將自己的想法如實相告。得知謝拾竟是在為將來遊歷天下提前鍛鍊自身,何訓導驚訝過後,二話不說便大力支援。
他還頗為傲嬌捋了捋鬍鬚:“……好小子,頗有為師年輕時幾分風範。”
謝拾卻眨了眨眼睛:“旁的不說,我可比先生俊多了。哪裡只是幾分風範?”
師生日漸相熟,他說起話來便隨意許多。畢竟相較於喜歡在學生面前保持嚴師模樣的徐夫子,何訓導性情更加平易近人,偶爾同學生玩笑幾句,不是什麼古板的人。
何訓導:“???”
青衫飄飄的文士當下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彷彿在說“我看你得治治眼睛才對”。
當年他也是公認的風流人物呢!
謝拾卻只是笑嘻嘻抬著小臉,憑藉這副宛若天成、毫無瑕疵的容貌證明他沒說錯。
何訓導佯怒道:“小子膽大!”
說著便出其不意拍了一下謝拾的頭,似覺著手感不錯,又忍不住拍了兩下。
謝拾當場炸毛。
……這是什麼老頑童行為!
師生二人說笑了幾句,何訓導又將話題拉回,非要讓謝拾一觀他年輕時的風采。
謝拾這才知曉,何訓導當初也是個叛逆青年。遊歷天下之事,他也是幹過的。
何訓導全名何秉,自小就聰慧過人,不僅過目不忘,琴棋書畫一學皆通,且十多歲便中了舉,偏偏考會試時卻開始屢遭不順。第一回是分到了臭號,發揮失利;第二回他倒是發揮頗佳,奈何出了舞弊大案,所有考生成績作廢,一律重考;第三回卻逢天公不作美,風雪交加,他一不小心染了風寒,昏昏沉沉做完題,險些被抬出考場……如此五回,意外頻出,縱使他才高八斗,發揮不出一身實力亦是無解。
而會試三年一屆,當何訓導意識到自己竟是平白在科舉之路上空耗十餘年,心態頓時變了:人生能有幾個十年,與其在舉業上浪費時間,不如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
不過,何訓導
可不像肖瑞雲那樣身家不斐、一輩子坐吃山空都不成問題。他出身書香門第,世代以科舉入仕為追求,族中本將他視為何家麒麟兒,儘管數次進士不中令人頗為嘆惋,卻依舊對他滿懷期望。哪能想到他竟一遭放棄舉業?一族上下都大失所望。()
面對一族的激烈反對,何訓導依舊一意孤行。他已在父輩的規劃下活了半生,才知道要為自己而活,無論如何都不肯妥協。鬧到最後,險些父子反目,何父盛怒之下,將兒子逐出家門,下定決心讓他好好遭受一番≈ap;ldo;社會毒打≈ap;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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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何父卻不曾想到,多才多藝的何訓導只經歷了一小段時間的無所適從,就透過自身才藝發掘出養活自己的本領——他以“觀瀾先生”為號,透過販賣字畫謀生,憑藉賺取的路費四處遊歷,開闊眼界之餘,其書畫作品亦是日益精深……不知不覺十年過去,觀瀾居士已是名滿天下。無數人將之奉為大家,求其字畫而不得。卻只有少數人知曉觀瀾居士的真實身份。
於是,在外“不務正業”十年的何訓導終於“衣錦還鄉”,從前嫌棄兒子販賣字畫折了文人風骨的老父親,這下對他再無話可說,兒子遞來臺階,便象徵性踩著臺階下了。族中知情者更是與有榮焉,若非他自己不欲張揚,恨不能宣揚得世人皆知。
知曉何訓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