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考上了的,他真的是考上了的...”
聽到此處,南汐蹙眉轉頭看向皇后,後者更是有些同情地微微搖了搖頭:“如此說來,只要你行此事,馮答應便會讓你弟弟繼續在國子監讀書?”
南汐也嘆了一口氣,附和著皇后的話接著道:“那你可知此事兇險,一旦被抓,便要你自己的一條命,這宮規森嚴,你又怎麼可能躲的過去?”
“我一條命有什麼打緊,只要弟弟能夠出人頭地,我就是死又有何妨呢...我父母求佛拜菩薩才得了我弟弟這一男胎,自他出生那日,母親便說,這一輩子,我就該為了弟弟而活,如今我要是牽連了家中,牽連了弟弟,那才該萬死難辭其咎。”
南汐微微一頓,原本要說的話卻沒有說出口。
這樣的人是醒不來的,即便可憐,但他人勸解絲毫不會有作用。
她只是可憐,這宮女生來,便被自己的父母,被身旁的親人束縛,他們當她是自己的女兒嗎?
同樣都是骨肉血親,卻生生的要一個人去為了另一個人去活,去犧牲,甚至於,送進皇宮這座牢籠十年只為換弟弟一個入國子監的機會。
十年光景,女兒家最美好的年華,便要枯敗在這座四四方方的圍城之內...
雖是可悲,可又何嘗不是咎由自取。
命人取了紙筆,南汐正襟坐於案桌之上:“闡述供狀,簽字畫押後便不可更改,你可明白?”
那宮女頷首,開始道出事情的起因與經過。
南汐猜測得不錯,這香附子是馮答應託人帶進宮中來的,此事,只要調查臨華殿公公便能得知,他們與御膳房出宮採買的宮人們常有往來,只要給了銀錢,就能將宮外的東西送進宮來。
馮瀾兒與沈姝同住臨華殿,對於臨華殿內焚著的月尚合晝香的來處也有耳聞。
她心氣高,見皇上總寵著秦常在,心生不滿,便定下此計,巧就巧在皇后太過擔憂秦越的胎,故而來的這般快抓住了她買通的宮女。
那宮女弟弟的文書還扣在自己的手中,篤定了她不敢亂說話,馮瀾兒一早便交代了,只要事發,便將所有罪責推到姜嬪的頭上。
皇后聽得此話,遙遙看向那寢殿放下的月白色床帳,悵然若失:“馮瀾兒不過十五年華,初見那日不過兩月之前,甜美可人,竟不知是如此蛇蠍心腸...”
南汐將寫好的供紙交予那宮女簽字畫押,明日一早好上呈陛下親覽,馮瀾兒手中扣下的文書與臨華殿公公的口供皆可以作證此事。
人盡散去,坐在回坤寧宮的轎輦之上,皇后壓了壓自己的額角,只覺有些昏沉沉的疼:“人一旦進了這個地方,自己便不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