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
應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連柳問也追問:“是世子殿下的?”
心內有所愧疚,這孩子的生父不是李星昀,但此刻,為了能進王府,柳綰舟堅定頷首。
放下懿旨,十指攪在一處。
只盼著趕緊進了王府,定要懷一個心愛之人的孩子才好。
肚子裡的這個,想想都讓她覺得噁心。
柳問與李星昀是有些私交的,兩個人也一同讀過書,對於對方的人品教養更是欽佩,一雙眼睛,便帶了懷疑審視著地上這柔弱無骨的妹妹。
應氏宛若泣血,恨其不爭:“女子的貞潔何其重要,那人心中無你,今日那神情也像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被逼著前來,如今我算是明白了,你這般作為,是要將整個柳家拖進世人的口誅筆伐之中嗎?”
怪不得太后的懿旨下得這般的突然,原來是因為她腹中有子,半點也拖不了了。
柳綰舟哭得泣不成聲,抖若篩糠:“母親,女兒知道是自己的過錯,但事到如今,只有幫著女兒嫁進王府,外頭才不至於有風言風語詆譭柳家。女兒不願意因為自己的過錯而使柳家世代清名蒙塵。兄長仕途正好,更不可因為這件事而有所影響,要不女兒萬死難辭其咎。”
這話說的半分挑不出錯來。
但柳問醒過神來,只覺得她雖然嬌弱,卻口不對心。
口口聲聲,柳家門楣,兄長仕途,無一不是對於應氏的威脅之語。
他平日裡性子溫和,不愛計較,卻容不得這人如何巧言令色想要誆騙母親。
應氏為了柳家已經付出了太多,這人絲毫不懂感激,還敢出言威脅,實在可惡。
他哼了一聲,剛想開口,將這行了齷齪事的人趕出府去,卻被應氏摁住了手。
“她好歹是你的妹妹。”
柳問擰了眉毛,瞧見母親鬢邊的白髮,終是沒有將話說出口來。
只道:“你既然選了這條路,那便不要後悔,等你嫁進王府,柳家與你之間便無干繫了。”
應氏嘆了口氣,強撐著自己站起身來,手掌一抬,卻也忍下沒有一巴掌打過去。
“是我不好啊,我沒有把你教好,以至於出了這樣的事情,你這麼嫁過去,晉王會如何看你,你自輕自賤,那些人哪裡會尊你敬你,我只怕,你這一生,苦不堪言。”
應氏拂袖離開,柳問也不想再留。
待二人走遠,柳綰舟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身子一傾,也懶得跪了,將那道懿旨捧在手中,貼在了脖頸處,滿臉的興奮之態,眼中盡是不加掩飾的不屑與嘲弄。
這柳家,實在都是些愚蠢如豬的人。
還有那應氏,一口一句母親,實在是讓人作嘔。
她不過是仗著身世高貴,這才霸佔了父親正妻的頭銜,居然還想擋自己的前途,可笑得很!
自己這些年來在她的膝下,小心翼翼,扮演著聽話懂事的女兒,如今也算是演到頭了。
不過是名聲,壞了便壞了,有什麼打緊,只要能嫁進王府,數之不盡的榮華富貴便在眼前了。
更何況,這柳家也定然不敢將這件事宣揚出去。
即便是不為了她,為了柳家的清名,他們依舊得把她金尊玉貴,好好的送出府。
想到應氏那被氣得要吐血的模樣,柳綰舟只覺得心頭都鬆了一口氣。
雙眼迷離嘟囔道:“娘,你死前將我託付給這個虛偽的女人,是為了給女兒換一個好的出身,如今女兒總是有了出息,再也不用看那老不死的臉色了。”
她笑得詭異,來往的幾個僕人也埋著頭不敢去扶。
直到自己笑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