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左侍郎林朗拍馬而來,面容焦急,瞧見南汐,連忙拱手道:“尚書大人,吾等奉命查抄盛府管家林庚在城西的別院,沒想到那懷安郡王出郊遊玩,正撞上起了衝突,將我刑部的人打傷了好幾個,還請大人拿個主意。”
“因何故起的衝突?”
“那懷安偏說此處院子是他好友盛瑄的,不讓我們查封。”
懷安與沈言,盛瑄,併為京都三大紈絝,成日廝混打鬧,沒個正形。
沈言因青樓一事娶了蘇磬音後便與這二人來往少了一些,但依舊是日日流連煙花之地,沈家內宅的那些事,京都傳的甚是難聽齷齪,勾欄瓦舍之中,竟拿著沈家夫婦二人編排了許多豔曲故事,惹得蘇家二叔一氣之下斷了父女情分,回了老家。
柳府主母應氏拖了帖子進沈家想勸誡開導蘇磬音,皆沒有迴音。
此事唏噓,應氏有些自責,蘇家表妹一心想嫁給柳問,才有瞭如今的下場,那沈言哪是個值得託付之人,竟沒有勸住她。
柳問安慰母親,眾人的路皆不同,不可強求。
而這盛瑄雖出自家風嚴謹的盛家,但一不如兄長盛經墨正直持重,頗有才學,二不如嫡姐盛錦華貴端莊,賢名在外。
他啊…是盛家的老么,卻被京都百姓在背後指著脊樑骨謾罵,盛家書香門第,丞相大人明理愛民,怎會出了這麼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這樣的人,攀上了懷安,簡直相見恨晚,惺惺相惜之際,各憑本事為禍一方。
南汐蹙眉,那日攬仙宿她看得真切,這李官瑾絕沒有表面看得那麼不堪與荒唐。
可為何,要阻撓刑部辦案?
南汐看向身邊的秋雨,隨即壓低了聲音,湊近她的耳畔道:“秋雨,你去地下賭坊找一趟那裡的主事,替我買個訊息…”
交代了幾句後翻身上馬,一拉韁繩,忽然又想到了什麼,頓了手中動作,回首問道:“謝七為何沒有一同前來?”
他辦事利落,這次貪墨案也能看出此人的才幹,若是能帶上他,倒是能省心不少。
而且,以往自己出宮,他總要套了馬車來接的。
秋雨答:“他今早便與安叔一道出去給府中的馬兒選草料去了。”
馬蹄聲起,南汐拍馬在前,同林朗一道朝著城西而去,南汐飄然的“真巧”二字隨風一起踏碎進那濺起的泥點之中。
林庚別院之內,可謂是一片狼藉…
懷安郡王李官瑾一身雍容華貴的松綠色錦衣,正翹著二郎腿大咧咧地坐在一把雕花梨木太師椅上。
手中端了一盞觀音玉翠,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扣著盞蓋把玩。
頗有興致地看著那些怒目圓瞪的刑部諸位幹員,他們的臉上皆有青紫,帽歪衣斜,很是狼狽。
正中間,右侍郎李星昀脊背如松,手指搭在腰間劍鞘之上,滿臉寒霜:“李官瑾,刑部辦案,你如此胡鬧,莫怪我手下不留情。”
這事本來是林朗負責,但李官瑾這麼一鬧,便有人去刑部請尚書大人相助,剛巧南汐入宮未出,李星昀便隨人前來。
林朗不敢得罪李官瑾,只能由著屬下被這混世魔王好一頓糾纏毒打。
這李官瑾打完了人還不解氣,又讓手下的人搬來了太師椅,堵在了別院正屋之前,揚言今日連刑部的一條狗都別想跨過他去。
“呦,李星昀,不過是區區右侍郎,倒是拿起架子來了。”
懷安的身子朝後一仰,嘴角一揚,端了個放蕩不羈的輕浮笑意,手指虛滑,在自己的身前那臺階下方的位置這麼一擺手:“看到沒,從這到那,你刑部靠近一人,我便打一人,我倒要看看,你打不打得過我手下這些侍衛。”
他身邊的這些人,都是皇上專門安排用來護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