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腹貼過他的耳畔,有些發涼,謝七抬頭看她,那雙深如子夜寒星的眸子,直直得盯著她。
一瞬的心慌,她鬆開了手,摩挲著酒杯也不說話。
臉頰卻有些微紅。
色令智昏啊謝南汐!
在心中將自己狠狠啐了一口。
自己剛剛那般,與這青樓裡摟著姑娘調笑的那些公子哥有什麼兩樣!
酒杯將手稍暖了幾分,這人的耳梢,實在是有些太涼。
想起他身上的毒,南汐的心中便是一沉,她安排前去尋找遊醫的探子遲遲沒有回應,也不知道這傢伙下一回發病會在什麼時候。
他發病之時的痛苦,她已然親眼見過兩次。
還得再多安排些人手才是啊。
端著酒杯思索著,眉頭不自覺便攏了起來。
樓下的吵鬧聲再次響起,是那懷安郡王李官瑾從房間裡出來了,在舞臺的正對面,差人擺下了一長几,溫徇一身煙青色的罩衫,施施然地坐在李官瑾的身側。
而另一邊,便是盛家老三盛瑄了。
“我說懷安啊,從我們進來之後,那沈言就沒有再出現了,這傢伙,又放鴿子。”
李官瑾為溫徇添了一杯酒,轉頭道:“指不定是去哪個姑娘屋內了,等看完了點蠟燭的熱鬧,咱們便去找找他。”
“呦,這不是...要壞人的好事,哈哈哈哈哈。”
那盛瑄拿眼一瞥溫徇。
又匆忙收回了目光。
溫徇長得實在是勝過這攬仙宿所有的姑娘三分,那雙漂亮的狐狸眸子,一顰一笑之間,實乃是風情萬千。
只不過此人是懷安郡王的心頭寶,任何人,即便是平日裡交好的兄弟,也休想在他面前多看溫徇一眼。
那些因著美色所惑,妄圖親近的人,無一不下場悽慘。
這溫徇,倒算得上是懷安郡王一根軟肋了。
也只有他,敢讓這天不怕地不怕的京都小霸王為自己添酒了,甚至於,還撿著桌面的葡萄,小心的剝好皮,再放入溫徇面前的盤子裡。
這般看下來,倒是一時分不清誰是客人了。
溫徇捻了顆葡萄放入嘴裡,順勢便挑了眉,看見了二樓雅座之上的謝南汐,不著痕跡地略頷了頷首。
一花炮過去,左右便出來了六個小童,手捧著花籃。
一揚手,滿室的花瓣便揚起了清香。
女子身著淡雅的青衣,抱著一把琵琶,坐在了舞臺的正中央。
香肌玉膚,淡掃蛾眉,身上有著一股子不屬於這煙塵之地的出塵氣質。場中不少的貴族子弟都將驚豔的目光投射了過來。
“一首陽春白雪,獻與各位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