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五一節,傅聞舟抽空回了趟大院,在那邊吃了一頓飯。
主要是為了見老人家,還有幾個發小。
飯吃完他後腳就離開了,獨自一人開著車在長安街上兜了一圈,後來又開去後海,沿途都是熙攘熱鬧的人群,家家戶戶張燈結綵,卻讓人有種難以融入的感覺。
他冷眼旁觀,將車停下來抽了一根菸,冷風灌進車裡,也填滿胸腔,讓人的呼吸都有些悶澀的疼痛。
這樣漫無目的實在無趣,後來還是回到了住處。
偌大的屋子空蕩蕩的,一點人氣兒都沒有。
整面的落地窗外,燈火璀璨,行人如織,唯有室內安安靜靜、空曠寂寥。
傅聞舟站在窗邊朝外面望去,忽然想起許心瞳很喜歡趴在這裡望著窗外發呆,一看就是很久。
他問她在看什麼,她神秘地回頭對他笑笑,就是不說話,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那樣望著他,好像能望入他心裡。
她腦子裡總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奇思妙想,又愛撒嬌又黏人。
他工作的時候,她有時候也要搗亂,纖柔的手臂從後面抱著他,把腦袋擱在他頸窩裡,搖一搖,又晃一晃,說:“檔案有什麼好看的呀?傅先生,看看我,我胸口好痛,您給揉一揉唄。”
他擱了鋼筆,回頭涼涼覷她:“胸口痛就去醫院,我又不是醫生,還能幫你看病嗎?”
知道他是故作姿態,她仍是笑著,抓著他的手往胸前放,聲音嬌滴滴的,又低下去:“你不摸一摸,怎麼知道沒用呢……”
他伸手要去抱她,卻摸到了一團空氣。
定睛一看,哪有什麼人,不過是臆想罷了。
他自嘲一笑,搖搖頭,扯松領帶去到洗手間洗漱。
侯應祁的電話這時候打進來。
傅聞舟一隻手拿著牙刷,拿空著的另一隻手接通,言簡意賅:“有事就說。”
“心情不好?”他還在那邊笑。
“沒事兒我掛了。”
“別啊,一塊兒出來吃個飯。”
“吃過了。”
“那陪我吃。”
幾分鐘後,侯應祁乘電梯上來,在門口踢掉了鞋子:“拿雙拖鞋給我啊。”
“鞋櫃不在那?您老伸手就能夠到。是沒手嗎?還是沒眼睛,瞧不見?”傅聞舟靠入沙發裡,架起腿。
侯應祁也不生氣,貓著腰湊過來,盯著他臉研究似的盯了老半晌:“怎麼回事兒?火氣這麼大?”
傅聞舟懶得搭理他,直接開始閉目養神。
面上是冷冰冰的,只是,認識這麼多年,侯應祁不難看出他的不得勁。
盯著他看了會兒,他忽然說:“你這樣真像被拋棄的深閨怨夫。”
傅聞舟:“不會說話就把嘴巴閉上。”
“這就惱羞成怒了?你平時可不是這樣的。修養定力都去哪兒了?”侯應祁哈哈一笑,在旁邊挑了個位置坐了,“真這麼想就去低個頭認個錯,憑你這張臉來個苦肉計還怕追不回人嗎?”
傅聞舟沒說話,神色冷漠。
侯應祁站起來,拍拍他:“走吧,別老一個人悶家裡,沒病都悶出病來了。”
傅聞舟苦笑,隨之起身,兩人一道出了門。
侯應祁的車停得遠,到了樓下,又得繞路去開,離開前不忘抱怨他家這邊的路真不好找。
傅聞舟捏了根菸,正要回頭打趣他兩句,身後忽然走過兩個年輕女孩。其中一人穿著連帽衫,背影身形都極為熟悉,女孩伸手在頭頂比劃著拍照的樣子,“啪”一聲,揹包上的小熊掛飾不慎失落下來。
傅聞舟怔了下,抄手撿起,快步上前拍對方的肩膀:“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