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的痛,也許不止是疼痛,還有難堪。
她好像一隻巨大的蠶蛹,正被一層又一層的絲線緊緊纏著,幾乎透不過氣來。
她沒答,陸卓也沒有很快開口,只是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望著她。
以他的驕傲,斷然是說不出複合的話的。
但不可否認,他後悔了。他有時候會想,如果他當時不是驕矜執拗著不肯跟她解釋,她是不是就不會跟他分手?
明明知道她就是這種脾氣,脾氣一上來就像個小孩子一樣,他還跟她較真,現在想想實在是可笑。
“外面冷,還是進去吧。”陸卓說。
許心瞳把他的外套摘下來還給他,沒跟他打招呼就回了屋子裡。
誰知轉頭的一剎那碰到了侯應祁,她做賊心虛似的,招呼都沒跟他打就垂著頭進了屋裡。
侯應祁在屋子裡找了會兒也不見傅聞舟,逮著旁邊一哥們問了一嘴兒。
“陽臺上抽菸呢。”這人指了指東邊。
侯應祁過去推開陽臺門。
傅聞舟看到他,將煙掐了:“屋裡不坐,陪我來這兒吹冷風?”
“老婆都快跟人跑了,還在這兒跟我開玩笑呢?”
“?”傅聞舟挑眉。
侯應祁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意,道:“那個陸卓,是你下屬吧?”
傅聞舟沒明白他的意思,靜等著他下面的話。
侯應祁:“我剛剛本來想出門買包煙,結果看到你老婆跟他杵一塊兒,兩人還挺親密的,他還給你老婆蓋外套……”
後面的話他不說了。
有些事兒,說太明白就沒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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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去的時候,許心瞳覺得傅聞舟挺奇怪的,似乎要比以往都要沉默。
她好一次忍不住回頭看他。
陰影裡,他臉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偶爾車窗外滑過一道道流光,照亮他的面孔一瞬。
但很快又歸於晦暗,莫測難辨。
她莫名有點兒害怕,路上都沒敢吭聲。
回到家裡,許心瞳就急匆匆去洗澡了。這次她沒有偷懶,似乎也預料到了什麼似的,把頭髮完全吹乾了才出來,然後將自己整個人都藏在了被子裡。
過了會兒,傅聞舟從外面洗完澡進來。
她清晰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下意識心尖兒顫了顫。
“許心瞳。”傅聞舟在床邊坐下,喚她。
她沒有出聲。
“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傅聞舟道。
許心瞳藏在被子裡的手哆嗦了一下。
不過,她沒馬上出來。
心裡多少還有一點僥倖心理,以及……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傅聞舟每次這樣鄭重其事跟她說話的時候,好像都有很要緊的事情。
她猶豫了很久,後來還是從被窩裡鑽了出來:“有事嗎?”
“不裝睡了?”
許心瞳:“……”這種時候他不該就坡下驢嗎?
為什麼……為什麼他竟然這麼認真地翻舊賬?這是一個成熟的人應該乾的事情嗎?
這像話嗎?!
許心瞳的臉漲得通紅,紅到發紫,可憋來憋去,她到底值憋出一句:“沒裝睡,剛剛醒。”
傅聞舟就這麼定定地望著她,不可置否。
許心瞳莫名心虛,但是轉念一想,她幹嘛要心虛啊。
於是,她把滿肚子的話都嚥了下去,梗著脖子跟他對視,主打一個氣勢上不落下風。
傅聞舟看了她好一會兒,將目光收回,終於問出了心裡的疑問:“你跟陸卓是怎麼一回事?”
許心瞳愣了一下,沒懂。
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