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各的難處。”傅聞舟笑道,下車時,撣了撣大衣上沾染的柳絮。
抬頭望去,這家商場有些老舊了,五層樓的建築,位於a市寸土寸金的商業中心,可燈箱不夠明亮,門口還有尚未清掃完畢的垃圾。
紀瑞明也有些尷尬,招呼遠處佝僂著腰背打掃的一個清潔阿姨,讓把這邊先掃一掃。
“這邊。”紀瑞明帶他進了員工電梯,去到頂樓辦公室,又讓秘書上才茶。
茶自然也不是什麼好茶,傅聞舟在國外喝的都是國內空運過來的鮮茶,不像這茶,入口一股潮悶味。
他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十指交握,靠入沙發裡。
“沒想到你會回國。”紀瑞明笑道,又誇讚了一番博宇現在的發展和成就。
傅聞舟偶爾應和兩句,態度始終謙和,溫文有禮,可就是什麼都探不出來。紀瑞明也就不再兜圈子了,開門見山道:“咱們也是多年老朋友是吧?博宇和衡陽也有很多方面的合作,你們博宇現在要建立商場,進駐這幾家城市,我也能理解,但不能太過分吧。還有你們博宇的這些年輕人,也太狂了吧……這就是你們現在的發展策略?一點都不考慮日後的人情往來了?”
傅聞舟聽他絮絮叨叨地說完才輕描淡寫地開口:“老同學,你這就冤枉我了。我今年已經不管公司的具體運營了,就是個掛名的董事長。公司下面的策劃啊,運營什麼的,我一概不知啊。”
紀瑞明被噎了一下。
他才不信這些鬼話呢。
可是,傅聞舟說話滴水不漏,這些瑣事撇得乾乾淨淨,他還真不能拿他怎麼樣,只能又道:“那下面人做事不妥,你總能插上話吧?就說這個vivian吧,年輕人有自信是好事,說話做事別太過。她揚言要在兩個月內打垮我這家商場,你聽聽,這什麼話?”
傅聞舟:“她真這麼說的?”
“這還有假?!”紀瑞明都快氣炸了。
任誰一把年紀被一個後生這麼挑釁都受不了。
不過,博宇和衡陽雖然也有合作,大多時候也是競爭對手。他也不指望傅聞舟真的干預什麼,要不是這個vivian太過分,他也不會跟他大發牢騷。
“聽說姓許,明明是個中國人,要取這種名字?現在的小年輕啊,都崇洋媚外,經營手段都那樣,完全不擇手段,不像我們那時候的人了,重感情……聽說她被她老公給甩了,所以看男人特別不順眼……”
傅聞舟一字未評價,聽完後笑了笑,一臉無奈地說:“我都說了,我現在不管具體的事務,她是大區領導者,我也管不到她頭上。”
紀瑞明有理由懷疑他是在推脫,可傅聞舟表情始終平淡溫和,他找不到什麼藉口來反駁,只能憋著一口氣。
時間差不多了,傅聞舟頷首跟他道別。
紀瑞明送他到門外就止步了。
窗外,不知何時開始下雪,傅聞舟仰頭望去。
天色陰沉沉的,雪片紛紛揚揚,像在撒鹽粒子,刮在臉上生疼。
不熟謝謝
許心瞳說要在兩個月內打垮衡陽商場, 當然不是誇誇其談。
早在半年前,她已經接洽包括h企在內的多家供應商,商場也早就建設完畢, 只等年前就正式開業。
“老大,我們真的要趕在那個點兒開業嗎?”快下班時, 錢森過來找她, 問出了一直盤桓在心頭的疑問。
許心瞳將一份簽好的檔案遞給秘書,回頭對他笑了笑,說這是經過多次商討後的結果。
錢森也不是信不過她,只是心裡實在忐忑。
年前的客流自然是極大的, 可大客流往往伴隨著高風險。如果第一週的銷售額打不過衡陽, 後續就更不用說了, 會更加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