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虧在眼前。後來他是完全信了,真是很玄:董氏嫁到鮑家村不到半年,她丈夫便在洛陽城廂的一個賭場上輸了個乾淨,還欠下一屁股債跑路了。要說鮑家那兄弟一直好賭,但都是小賭,從來贏多輸少,輸也輸得不多,這回真是鬼迷心竅啊。
丈夫跑路了,家裡不得安寧,董氏的待遇可想而知,她跑出來前一直身陷兩家關於休妻的麻煩中。婆家想休了她,但沒有正當理由,休妻是需要諸如不能生育、不守婦道等等理由的,不能因為人家是白虎就休掉;經過商量,孃家的人是同意,但要索取大筆賠償。這事兒很麻煩。
鮑誠一邊走一邊想,自己家裡的地都被人兼併去了,以後要麼繼續跑江湖、要麼做依附民,一輩子都沒地位……自家一身武藝,實在窩囊,做兵募是條正路,眼前可以解決生計問題,長遠來看如果博得開邊立功等功勞,飛黃騰達也不是不可能,薛仁貴等牛人就是他心中的英雄,封侯拜將,美名天下傳!
……董氏這女人,自己跑到洛陽來,照顧她這麼久也算盡到同鄉之誼了,幸好沒碰她,不然理兒上可說不過去。鮑誠尋思著:最好還是送她回家,回孃家比較好,一個女人在外面漂著有啥盼頭?再說我要幹正事,也沒空再照顧她。
總之得找到她,勸說她回去,給些錢帶回去比較好。而且鮑誠心裡還有個隱憂,這種不祥之物在身邊,不說封侯拜相,會不會倒黴地遇到血光之災也說不定。
……
鮑誠先回家再出來,時間耽擱了一陣,倒是三娘先找到了董氏。天黑之後,雨又大了一些,董氏被淋得渾身盡溼,正站在一家屋簷下冷得簌簌發抖。
三娘打著傘走到她的面前,只見她臉上塗的黑斑已經被雨水淋掉了,頭髮沾在額頭上,一張臉倒是有幾分悽美,鵝蛋型的臉長得並不難看。
董氏見有人走到面前停下,有些害怕,不由得怔怔地看著那把油紙傘,雙手抱在胸前,臉色十分蒼白。
這時三娘將傘往上抬了抬,露出幽冷的臉來。董氏心下一冷,隨即想起她是旁晚時那個當官的身邊的人。要是別的侍衛,董氏估計記不住了,不過三娘實在很特別。
“你認得我?跟我走罷,我是官府裡的人,不是壞人。”三娘淡淡地說道。
董氏搖搖頭。
三娘沉吟片刻,彷彿在琢磨著董氏的想法,當下又說道:“你不必對我們有成見,鮑壯士身有長技,就算沒遇到我們郎君,總有一天也會有機遇找著門路的……不屬於你的東西,留也留不住。”
董氏聽三娘說話客氣貼心,總算說話了:“我先等等,不然一會他找不著人心裡慌。”
“你這麼肯定他會來找你?”三娘道。
董氏不冷不熱地說道:“我們都是鮑家村的人,鄉里鄉親的,他不會丟下我不管,否則當初也不會收留我……我想他會託人送我回家。”
三娘聽罷苦笑著點點頭:“這樣啊,有家回還不錯。”
董氏聲音哽咽道:“我不想回家,兩邊都不想回,回去比死了還難,可我又狠不下心去|死……”她臉上的水珠也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
三娘默然許久,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只能回家了,不然還有什麼辦法……當初我就不該跑出來的。”
三娘淡然道:“在外面靠自己生存確實不是想得那麼容易,就算做奴婢,富人家也不會要來歷不清品行不明的人。”
就在這時,只見街頭一個山一樣高大的人向這邊走了過來,董氏臉上先是露出驚喜,隨即又黯淡下來。三娘見到她的神色,回頭看時,果然看到了鮑誠正向這邊走過來。
天色晚了,又下著雨,長街上人已十分稀少,不過古典的木樓上還掛著燈籠,光線還不算陰暗。鮑誠走了一陣就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