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別說了。”
這時王昌齡宇文孝等一干幕僚官吏也從辦公官署裡來了,一起向太平公主行拜禮。太平公主完全不鳥其他官吏,抓住薛崇訓的胳膊把他扶了起來:“我睡了好幾個月,感覺沒見到崇訓的時間並不長,不過確實是很久沒見過你了……嗯,鬍鬚好像長長了些。咱們母子到裡面安安靜靜地說會話。”
“是,母親大人。”薛崇訓恭恭敬敬地抱拳道。
此時他正在風滿樓的一間書房門口,太平公主便隨手攜他的手一同走進書房,把幾十個官員留在大殿裡完全不管。人們面面相覷,過得一會便相互說起話來。
薛崇訓端了一把椅子放在正北的窗前,讓太平公主坐上座,自己坐於下首。但太平公主讓他把椅子挪近了,於是他只得靠近坐到了她的旁邊。
太平公主微笑道:“我的病已經好了,這麼幾天你都沒進宮看我,心裡沒有我這個母親?”
薛崇訓心裡百感交集,說道:“兒臣羞愧萬分,無顏見母親大人,方打算寫信請罪再進宮見面的。”
“你做錯了什麼嗎?”太平公主的笑容不變,有神的大眼睛一直看著薛崇訓。此時的她看起來更加美|豔了,彷彿年輕了不少,不可能是玉清那所謂的“仙丹”的緣故吧?也或許是因為心情舒暢的關係,養了幾天再上了精緻的妝,看起來愈發精神耀眼。
她的個頭比許多男人還高,比薛崇訓也矮不了多少,不然也無法在投足之間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那種霸氣,但是豐|腴的身材弧線又如此流暢柔美,給人感覺完全吻合了大唐帝國流行的那種熱|情奔|放的風格。要知道太平公主沒出嫁之前可是長安乃至唐朝全國的大美女,也許在現代的眼光下她不符合那種嬌弱審美,但在此時人們的眼裡卻是最受歡迎的型別:健康、豐|腴、端正、熱情。
太平公主說話比較缺乏含蓄,卻能讓人心裡暖暖的:“崇訓沒做錯什麼,就算你做錯了什麼我都會原諒你的……任何錯事,你的身體膚髮都是我的。”
薛崇訓瞪大了眼睛,怔在那裡,他知道太平公主說的是心裡話,還有比他更瞭解自己的母親的人嗎?他頓時好像回到了女人的子宮那般溫暖柔軟,他感受到安全、溺愛、寵慣等強烈的感覺,生活裡的冷冰冰的博弈彷彿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失去的親情又回來了。在這一刻他確實是動容了……
“撲通”一聲,薛崇訓突然跪倒在地上,年近三十的他竟然撲到太平公主懷裡哇哇哭了起來,那哭聲又是傷心又是痛快。
這麼多年,薛崇訓不記得自己哭過,小時候好像也沒哭過還以為是淚腺有毛病,今天是記憶裡的第一回。原來男人哭起來是那麼痛快,有一種說不出的莫名的強烈快|感,彷彿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彷彿身體已經不存在了達到了飛昇的境界,輕鬆得叫人害怕。
“哇……哇……”哭聲在書房裡咆哮開來,貪婪得幾乎要幾十年失去的一切都給哭回來。
人生兩大快事,無非開懷大笑和放聲大哭,如此而已。
太平公主先是有些驚訝,轉而目光變得溫和起來,她的大眼睛裡滿是溺愛,只有薛崇訓一個人,伸手撫摸著懷裡的腦袋柔聲道:“受了委屈的孩子。”
薛崇訓哭起來沒完沒了,發現自己的眼淚居然那麼多,把太平公主腹上的一片綾羅都弄|溼了,他緊緊抱著太平公主的腰,埋頭貪婪地聞著母親身上的芬芳,蹭著她身體裡的溫暖,彷彿要將自己融化在那懷抱裡。太平公主面紅耳赤,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情緒折磨得幾乎窒息,那種激動的心情真讓她有些消受不了了。
無需任何言語她就貼近摸到了薛崇訓的內心。
薛崇訓哭夠了才哽咽道:“兒臣的一切都是母親大人的,所有的身外之物、每一寸膚髮、還有我的五臟六腑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