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滾蛋,自己去抓。”薛崇訓道。
吉祥只得又屁顛屁顛地跑了出去傳話。他走到大門口,讓門房將角門開了一個縫兒,自己就從那道縫兒裡側身鑽了出去,外面一大群拿著真刀真槍的兵丁讓他有些害怕,但一想到自己傳的是郎君衛國公的話,吉祥也就壯起了膽子。
他扯了扯衣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指手畫腳地說道:“郎君說了,讓你們……”他看著那些兇巴巴的兵,有些怯意,聲音也小了一些,“……滾蛋!”
眾人頓時譁然,坐在馬上的李守一的臉也是青一陣白一陣,氣得鬍鬚都快翹了起來:“什麼?你這個低賤的奴婢!謾罵官員,知罪不知罪!”
吉祥頓時心虛,反手輕輕敲了敲門,打算隨時躲到府裡去,但對方還沒真動手,他也就麻起膽子撐著,說道:“嘿!我說你這老頭子,我還沒罵人,你倒先罵起我來了。叫你們滾蛋,是郎君說的,你們這麼一大堆人堵在咱們家門口,不叫你們滾蛋難道還要請你們喝茶?”
“低賤的奴僕,本官不想和你這樣人理論,叫衛國公出來說話!”李守一正氣凌然地喊道。
吉祥聽他反覆說自己低賤,心裡也是老大的不爽,回敬道:“你算哪根蔥?咱們郎君是說見就見的?先在門口磕幾個響頭燒幾株香,看郎君能不能放下身份和你說兩句話!”
“你……”真是小鬼最難纏,李守一氣憤地說道,“本官辦的是公務,是替皇上辦差,還要燒香?”
吉祥伶牙俐齒地說道:“您辦您的公務,咱們過咱們的日子,沒礙著你啊。我叫你這老頭子燒香,是給你出的好主意,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李守一聽他話裡有話,沒顧上多想,脫口就問道:“何意?”
吉祥笑道:“兇手已經跑了,你們無能抓不到,想求郎君幫忙,可不得燒香麼?”他這小廝看起來有點猥瑣,可嘴皮子翻飛,很能胡攪蠻纏。薛崇訓派他來應付,還真是知人善用,如果換作是龐二,就沒轍。
吉祥也沒有身份,更沒有顧及,反正不講道理,只講歪理,把李守一逗得哭笑不得,李守一用馬鞭指著他喝道:“兇手是衛國公府上的人,老夫不找衛國公要人,找誰要人?跑了?本官的眼線上午才看到疑犯從對門進得衛國公府,跑哪去?!趕緊交人,否則本官定然上本彈劾衛國公窩藏疑犯!”
“誰看見的,那隻眼睛看見的?”吉祥就胡扯道。
這時李守一身邊的一個武官低聲道:“明公別和這廝多費口舌,疑犯明明進了衛國公府,咱們把府先圍了,再請奏今上聖裁,要抓人便進去抓人,今上不讓抓,也不關咱們什麼事。”
李守一尋思了片刻,便說道:“來人,把衛國公府給我圍住,只要疑犯踏出府門一步,不論死活,給我拿下!”
吉祥見狀沒他什麼事了,便又從角門的縫兒閃進去,把外面的情形原原本本地告訴薛崇訓。薛崇訓道:“讓三娘別出去就是,李守一不敢擅闖。他們這麼多人耗著,不當差做事了?我看他們能耗到什麼時候。”
“郎君,那老頭揚言要請奏今上下旨進府收查呢。”
薛崇訓笑道:“我是皇親,今上會同意一個刀筆吏隨便就來收查?他不怕我被人趁機栽贓私藏甲兵意圖造反之類的事,不怕這件事變成衝突的火索?今上沒那麼容易同意。”
第十七章 搜查
李守一還真敢把薛崇訓的事寫成奏疏遞上去。奏疏一般都是說關於國計民生這樣的大事,或言國策綱紀,或言具體的大事如旱澇災害稅賦加減等……一個刑案,居然直接說到皇帝跟前,那下面那些大理寺卿、刑部尚書侍郎、御史中丞是幹什麼吃的?這要是別人處理案子時這麼幹,等於是得罪了一大票人,不過李守一這麼做,大家也懶得和他計較,他就這麼個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