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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軍對峙,陣前一名黑衣少年手中提拽著兩具烏鴉欄子的屍體,身後騎軍展開衝鋒以前,他將屍體朝董卓方向高高拋向空中,墜地後摔成兩灘爛泥,這樣的尋釁讓董字大旗後的八千騎兵都咬牙切齒,加大力度握住手中利矛,下意識夾-緊馬腹,這些久戰沙場的老卒都趁間隙抓緊留心掛鉤裡的兵器,一旦相互嵌入陣型,早上些許抓住莽刀,就多一分殺人機會和活命機會。一杆黑底紅字的鮮豔大旗迎風招展,這對位於逆風向平原上的董字大軍來說,戰馬奔速會得到一定程度的滯緩,只是當老卒們抬頭望了一眼那個猩紅董字,頓時心無雜念。只等董將軍一聲令下,就要將這僅僅半數於己的疲憊之師碾壓成灰。
許多騎卒心中不約而同默唸一首質樸小謠:董家兒郎馬上刀馬上矛,死馬背死馬旁。
董卓手中持有一杆綠泉槍,曾是提兵山的鎮山之寶,董卓做成了女婿,就被提兵山山主當做女兒嫁妝送出。董卓身後有十八騎,戰馬甲冑都並無異常,只是不像董字騎那樣清一色手中持矛馬鞍掛物,兵器怎麼趁手怎麼來,其中過半人數都腰間懸劍,十八騎臉上也無老卒獨有的肅殺氣焰,相對意態閒適,但周圍素來以眼高於頂著稱的領兵校尉沒有半點輕視,尤其是望向一名空手坐馬背上的清癯老者,都有些由衷敬畏。畢竟提兵山第二把交椅,不是誰都有本事去坐的。
少年帶著一頭體型駭人的黑虎開始奔跑,董卓手中綠泉槍原本槍尖指地,猛然抬起,向前一點。
兩軍幾乎同時展開衝鋒。當兩支騎軍拉開足夠距離,並非誰先展開縱馬前衝就一定佔優,若是距離過大,一鼓作氣過後往往士氣開始衰竭,第一矛遞出的通透力也要折損。但是此次對壘而戰,碰撞前的雙方距離,都可以保證將各自馬速和衝擊力提至極點。
大地在馬蹄錘擊下震顫不止,黃沙彌漫。
兩線潮頭向前以迅雷之勢推進。
尋常騎戰,不管是口哨還是嘶喊,衝鋒時騎卒喜好出聲以壯勢。一些騎卒馬術精湛的騎軍,在對沖臨近時,為了防止戰馬臨陣退縮,損傷速度,都會有甩出遮馬布,罩住戰馬雙眼。只是四千龍象軍和八千董卓軍都尤為反常,皆是沒有這類多餘舉動,騎卒與戰馬同時起伏,充滿無聲的鐵血韻律。以十八騎為首的六十餘提兵山武人,和四千戰騎已經衝出,董卓停馬而立,身後帶著兩千遊騎,其餘兩千遊騎繞出一個弧度,避開正面,從左右雙方以錐子陣型刺向兵力相對薄弱的龍象軍。
董卓靜等一錘定音。
雙方初次接觸,便都是入肉入骨。
一名龍象騎和一名董家騎兵幾乎同時將長矛刺透胸甲,戰馬繼續前衝,棄矛抽刀,兩人側身而過時,又各自劈出一刀,龍象騎一刀砍去那北蠻子腦袋,無視重創,側頭躲過一矛,正要拼死砍出一刀,給後邊董家騎兵一矛挑落,長矛在空中擠壓出一個弧度,北涼騎卒死前一手丟出涼刀,一手握住長矛,不讓矛尖拔出身軀,敵騎鬆手抽刀,彈掉飛掠而至的涼刀,繼續策馬沉默前衝。
有兩騎連人帶馬對撞在一起,戰馬頭顱當場碰碎,騎卒躍起馬背,兩矛借勢刺中敵人胸口,雙方同時往後墜落,但都握住了矛,尚未來得及步戰,以步戰騎,就給雙方跟上的騎兵準備一矛穿透頭顱。
膂力驚人的戰騎可以一矛刺落敵騎,藉著戰馬衝鋒餘力抽矛再殺,一名龍象騎長狠辣一矛貫穿了兩位北蠻子的胸膛,兩具屍體墜馬時仍是如糖葫蘆竄在一起。
他腋下夾住凌厲一矛,將沒有第一時間果斷棄矛的董家騎兵擰下馬背,一刀削掉了半片腦袋和整隻肩頭。
有落馬重傷未死的北莽騎兵臨死仍然砍斷北涼馬腿。
兩軍互為絞殺,盡是瞬間高下生死立判後一衝而過,除去幾名馬戰超群的校尉手不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