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武當山與徐鳳年有緣,更是徐鳳年的福地,這已經是北涼的公認,都說徐鳳年這個新涼王能夠成為天下寫得盲風澀雨詰屈聱牙,瞧著很有才學,其實在大家眼中也就那麼回事,算不得真正好學問。同理,一套武功入門越難,門檻越高,也未必是好武功。”
孔大虎笑道:“這道理好聽,可未必在理啊,世間武功,哪有門檻不高的?小兄弟你說老劍神李淳罡的兩袖青蛇難不難學?又豈是誰都能學的?新劍神鄧太阿的劍術,隨手一個架勢,那更是讓連小宗師看都看不懂。”
被反駁的徐鳳年哈哈笑道:“這正是武當這套拳法的高明之處,也是洪洗象所修大道的真意所在,世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天道如華山之巔的險路,僅是一條羊腸小道,雖有腳步,但人煙罕至,可洪洗象的大道,卻是世間那平坦驛路,人人可走,只要堅持,哪怕資質平庸,也能走得遠。”
孔大虎愣了一下,指著這哥們笑道:“聽著像歪理,但還是挺有道理的。”
許十營一本正經拍了拍徐鳳年的肩膀,說道:“小兄弟有悟性,以後肯定能夠成為揚名立萬的高手。”
徐鳳年微笑道:“借你吉言。”
三人起身後,武當掌教李玉斧還是被眾人重重圍繞脫不開身,那名在去年隆冬大雪時分上山的小道童站在外邊,小心翼翼打量著徐鳳年,不知為何,孩子對這個不知身份卻能讓師父格外重視的神秘男子,初見時有些沒道理可講的敬畏,但很快心底就有些晦澀難明的親近。不過始終是畏多於敬,所以從頭到尾孩子都躲在師父身後,沒有跟這個傢伙說半個字。就在徐鳳年跟小道童餘福視線對碰然後後者趕緊轉頭的時候,一名錦衣貂裘的世家子俊哥兒躡手躡腳走到徐鳳年身前,在五六步外就不敢上前,雙拳緊握,手心滿是汗水,身後還跟著一幫同樣純粹是吃飽了撐著來武當山賞風賞月的狐朋狗友,他們這夥人對什麼武當掌教什麼拳法都不上心,但時下北涼舊三州的官場,以及官場子孫,對某人的觀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尤其是在那群當年跟那人比拼誰更紈絝敗家的年輕人加油添醋之下,更是達成了一個共識,覺得天底下最爺們的事情,就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那個一臉不敢置信的年輕公子哥停下腳步後,怯生生試探性說道:“在下柳玉鯤,家父是陵州丹陽郡守柳工筌。”
徐鳳年笑了笑,“你大哥是龍象鐵騎的驍騎尉柳玉山?當時跟著龍象軍長驅直入,一人斬獲首級十二顆?”
那個在同黨眼中最是跋扈的柳玉鯤竟然一下子就眼眶溼潤起來,渾身顫抖,如遭雷擊。
柳大公子正要下跪,卻看到眼前那人輕輕搖頭,頓時硬生生伸直了已經彎曲幾分的膝蓋,不知所措。
去年陵州官場那場鬧劇,諸多功勳武將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頂著陵州將軍頭銜的年輕人逼得卸甲,一個個露出滿身傷疤,柳玉鯤就在場遠觀,起先也沒覺得那一幕如何震撼人心,只是當他後來見到從邊境返回的大哥,一向瞧不起他的大哥,因為文官出身的父親在飯桌上發了幾句冷嘲熱諷的牢騷,差點跟父親和整個家族決裂,後來又跟他這個弟弟一起破天荒喝著酒,斷斷續續說了些邊境上的戰事,說他的袍澤們是如何坦然戰死,他柳玉鯤才開始知道那份沉甸甸的意義。所以柳玉鯤這才在春寒料峭中登上武當山,只想知道那個新涼王當年是如何習武的。
徐鳳年不想在這裡洩露身份,跟柳玉鯤的閒談點到即止,然後跟孔大虎許十營告辭,給了李玉斧一個眼神,只和陸丞燕走向茅屋。
等他走後,孔大虎和許十營面面相覷,這傢伙怎麼跟堂堂郡守公子扯上關係了?看情形最不濟也是家世在一個級數上的人物,怎麼還能耐著性子跟他們兩人扯老半天的蛋?許十營更是嘴角抽搐,當時自己還裝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