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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長卿與帝王手談,大宦彎腰捧棋盒,皇后見其進賢冠絲帶斜墜,伸出纖手幫忙繫緊。君王憐惜身側棋詔八斗風流,見此僅是會心一笑,絲毫不怒。這樁美談以訛傳訛,被後來的文壇士林傳成曹官子醉酒捏棋子,直呼大宦官名諱,高呼給爺脫靴,讓讀書人無限遐想。但這是隻有在西楚皇朝才可能出現計程車子風流。如今的朝堂,以及大多數人的草莽江湖,遠沒有這般詩情畫意。大文人以鐵板琵琶高歌大江東去,無疑是壯烈豪邁的,可那些日日夜夜在江面上討生活的小百姓,少不得在收成不好時對這條大江吐上幾口口水。魚龍幫眼前那幾具搶秘笈不成反喪命的屍體,不應了那句手起刀落人抬走的老話?徐鳳年悄悄下馬,前往幾具屍體旁邊,蹲下後翻翻撿撿,似乎想要發死人財,劉妮蓉原本對手下幫眾的行徑就有些臉紅,看到姓徐的如此不顧忌江湖道義,更是撇過頭,至於棋劍樂府劍士的言語調戲,除了臉面上必須要做給幫眾們看的羞怒,其實心底早已麻木,仗勢殺人的周自如也好,這位靠機敏心術搶得秘笈的北莽劍士也罷,不都是看著風流倜儻其實內裡腌臢的一路貨色嗎?她對姓徐的,記仇歸記仇,反而更接受這傢伙的直截了當,最不濟做了惡人也從不打幌子。棋劍樂府裡出來的登徒子也不傻,過完了嘴癮,就動身掠走,只是才奔出七八丈距離,就被一人攔路截下,竟是那兜了一圈主動重返險境的鷹鉤鼻灰衣老者,老頭天生長得一副兇相,嘴唇黑紫,桀桀笑道:“王維學,這趟貓抓老鼠的遊戲,就你小子心眼用得最多,到頭來聰明反被聰明誤,爺爺宰了你後,拿到《青蚨》再栽贓給這幫涼蠻子。”
王維學見到鷹鉤鼻老者後,沒有任何驚懼神情,從懷裡掏出還沒捂熱的秘笈,嘻笑道:“宋老神仙說笑了,哪裡是什麼貓抓老鼠,分明是自不量力的貓抓老虎,我離開棋劍樂府前,師尊們曾吩咐在下只是與宋老借閱一番,事後定當雙手奉還,不是搶。不過宋老若是不捨得借,我物歸原主便是,不勞煩宋老動手,只不過江湖上都說宋老睚眥必報,恩怨分明,我王維學年紀輕輕,不敢確定是否惹惱了宋老?”
灰衣老者眯眼陰沉道:“既然你這乖孫兒識相,爺爺我也懶得濫殺一通,你放心,將《青蚨》還給爺爺,自然不會跟你這後輩斤斤計較,說起來與你師叔祖仁字劍王鶴飛算是同輩,爺爺沒猜錯的話,這部吳家劍冢流出的《青蚨》,是你那個姓名有趣的師父想要,小子你放心,等爺爺參透了劍典,自然會去你們棋劍樂府,以物換物。莫要拖延時間了,拿來!”
王維學見這位兇名在外的魔頭眼神暴戾,毫不猶豫就丟出了這本來歷非凡的上乘秘笈,灰衣老者接過以後,看也不看就塞入袖中,再次伸手,猙獰笑道:“乖孫兒,別考驗爺爺的耐心,再不老實一些,就要你的命了!就算那幫人在眼前,爺爺鐵了心要殺你再走,一樣是易事。”
王維學笑得天真無邪,趕緊從懷中抽出一張從青蚨劍典中撕下的書頁,揉成一團丟給這位魔道巨擘,嘴上稱讚道:“宋老料事如神,雕蟲小技果真瞞不住老神仙的法眼,王維學佩服。”
灰衣老者搓開書頁,確認無誤後,臉色陰晴不定,好像在盤算要不要捏死這隻棋劍樂府的後生,王維學站在原地,一臉無辜道:“宋老難道是想要我師伯祖提前出關敘舊?”
重獲秘笈的灰衣老者伸手摸了摸鷹鉤鼻,眼中陰霾散去,開懷笑道:“你這孫兒的性子倒是與棋劍樂府那些朽木不太相似,可惜誤投師門,早些時候被爺爺看到,說不定就要收入門下,好好栽培栽培。”
失去秘笈的王維學瞧著更開心,笑道:“可惜了宋老的錯愛,看來是小子沒這份天大福氣。”
老者轉身掠走,身形如鷹隼,幾個起落便不見蹤跡。
徐鳳年摸索了半天,除去幾百兩銀票和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