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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踹了一腳的徐鳳年滿頭霧水道:“練手?”
老劍神譏笑道:“要不然還能真刀真槍操練那靖安王妃?你小子捨得大黃庭?”
皮厚如徐鳳年仍然是有些赧顏,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不休,走近了篝火在魚幼薇身邊坐下,寧峨眉單手提些金黃流油的烤肉走來,分別遞給世子殿下和老劍神,飢腸轆轆的徐鳳年撕咬著野味,玩笑道:“寧將軍一起坐下,咱們一起沾沾老劍神的仙氣。”
卸甲卻仍揹負短戟行囊的寧峨眉坐下後,笑臉靦腆,這名武典將軍長得凶神惡相,嗓音與性格卻是截然相反。徐鳳年看著吃相文雅的寧將軍,莫名其妙大笑起來,篝火一大堆人都面面相覷,徐鳳年輕聲對寧峨眉問道:“沙場對陣廝殺,一些大將猛漢都喜歡喊些‘賊子拿命來’或是‘取你狗頭’的豪言壯語,寧將軍,可是你這種軟綿綿的說話語氣,咋辦?我這段時間總好奇這個。”
寧峨眉粗曠臉龐映著火光,瞧不清楚是否臉紅,撓撓頭笑道:“剛做上校尉時,也想學兵書上那些驍勇善戰的前輩在陣前喊話,後來一次跟大將軍並肩作戰,做先鋒將去陷陣,剛瞎嚷嚷了一句,就被大將軍喊住給狠狠罵了一頓,說耍大戟就耍大戟,廢什麼話,況且還跟娘們打嗝一般,氣勢甚至比不得漢子放個響屁,大將軍訓斥說別給北涼軍丟臉。這以後我陣上就再不敢喊話了,殺人便殺人,只是殺人。”
“就知道你要被徐驍罵得狗血淋頭。”徐鳳年捧腹大笑,他此時的破爛形象比起三年遊歷的乞丐裝扮好不到哪裡去,哈哈大笑的時候手裡拎甩著烤肉,看得不遠處靖安王妃有些神情恍惚。靖安王趙衡不需說,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一塵不染的道貌岸然,連世子趙珣也向來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刁鑽作風,大到房間裝飾,小到腰間佩玉,皆是珍品,與俗氣兩字絕對無緣。徐鳳年瞄了一眼裴王妃後,對狼吞虎嚥的李淳罡笑道:“老前輩,寧將軍的戟法如何?稱得上爐火純青?”
聽到這話寧峨眉立馬坐立不安,果不其然,最是毒舌的羊皮裘老頭兒吐出一塊骨頭,笑道:“爐火純青?那空手奪戟的王明寅該是超凡入聖了吧,怎麼還是才排在天下,皆是在為愛慕的李淳罡所寫。可惜李淳罡心無旁騖,極情於浩浩劍道,年輕時候全然不顧兒女情長,多少女子為此黯然神傷,至死不得安心兩字。
在這件事情上,徐鳳年與李淳罡,何其相似?
老劍神呢喃感傷道:“這王東廂小丫頭有大仙氣啊,一本《頭場雪》早就將世間百態給說窮盡了,便是老夫這等早先自詡天下第一散淡漢子的傢伙,看了這書以後被當頭以喝,才知閒散清淡是假,什麼狗屁風流的高談雄辯蝨手捫,什麼自詡風骨的嶙峋更見此支離,裡子裡恐怕仍是逃不過那一句‘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回頭再思量齊玄幀那句臨別贈言,說是隻要在山下,便要被道祖兩指方寸間的一紙靈符給拘下來,不管如何都逃不出去。”
李淳罡抬起手,接過世子殿下丟過來的一隻酒囊,狠狠灌了一口,胸中悶氣一掃而空,笑問道:“作者作書時的心思,旁人怎得知。你下次再看到那被封作王東廂的小女娃,替老夫問個問題,她小小年紀,足不出戶,怎能借書中一潑皮無賴之口道出天下萬般難事皆可在女子大腿上辦妥的警世妙語。”
徐鳳年點了點頭。他讀《頭場雪》不多,但身邊似乎所有人都身陷其中不可自拔,大姐與姜泥同樣是掬了無數把同情淚,連那臭名滿北涼的死黨李瀚林都太陽打西邊出來地泛起心酸,加上第一次見面便在讀《頭場雪》的靖安王妃,王東廂的書迷可謂數不勝數,難怪被譽作千人讀來《頭雪》千種雪,看來是要抽空好好欣賞一遍。徐鳳年低頭嚼著肉,魚幼薇輕聲提醒,說車廂裡還餘下一套潔淨衣衫,徐鳳年嗯了一聲,抬頭說道:“接下來的日子你與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