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風緊不扯呼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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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西風,一匹骨瘦如柴的黃馬被拴在樹上,打著虛弱的響鼻,杵在枝椏上的幾隻黑鴉呱噪得讓人心煩。

一個不起眼老頭兒慢悠悠從樹背後轉過來,繫緊褲腰帶,一臉無奈,拉屎也沒個清淨,抬頭朝烏鴉去去去噓了幾聲,可那幾只烏鴉不愧是生長在那座城附近的禽類,比春神湖上的老麻雀還見過大風大浪,半點不怕樹下那虛張聲勢的老頭。

老傢伙也不慪這個氣。一手拾起馬韁,牽馬緩行,伸手掂量了一下破布錢囊,銅錢不多了,再心有慼慼瞥了眼一路陪伴的愛馬,黃馬綽號小黃,跟老頭兒親生兒子一般,從不騎乘,若是隻有蘆葦只可做一張床墊,肯定是先給小黃睡了去。

唉,人窮志短馬瘦毛長,其實原本隨身攜帶的銀兩足以豐衣足食由北邊到這東邊,幾千里路,老頭兒風餐露宿,沒啥開銷,無非是肚子酒蟲子鬧騰厲害了,才去城中鬧市或者路邊酒攤子買壺酒解解饞。可一路行來,撞上幾撥可憐人,這銀子也就跟潑水一般花了出去,以前公子說那啥亂世人不如太平狗,但如今這說是海晏清平的盛世,卻也不是誰都能有幸能做那養太平狗的太平人,拉屎都不解下身後長布條行囊的老頭是西蜀人,這輩子也走了不少地方,自認不是那扶危救困的江湖豪客,委實是行走在外,比富裕闊綽有個度數,再富甲天下能比得過天子與自己公子?若說比較身世悽苦,就沒底了,沒有最苦只有更苦。

這趟出行,上次掏大筆銀子是渡江,卻不是支付那幾十文錢的廉價船費,船上兩船孃是對母女,艄公是一家之主,尖嘴猴腮,撐船才一會兒功夫就喊累,讓媳婦接過手,自己蹲在船頭玩骰子,賭癮大得很,一看便是不會過日子的憊懶貨。過江未及岸時,那男子眼尖,見老頭兒露了錢囊裡的黃白,就腆著臉問他想不想開個葷,起先他以為是船上可以做幾尾江裡打撈起來的鯉魚,恰好酒壺裡還有小半壺酒,便答應下來,等見到娘倆聽到後開始面無表情地脫去縫縫補補的單薄衣衫,把這老頭兒給嚇得不輕,才知她們是做那船妓的營生,趕緊攔下了,靠岸後,除了碎錢,丟下佔大頭的銀子,上了岸就撒開腳丫子跑路。別看老頭兒以往與公子游歷時,偶遇大膽村婦嘆息袒胸露乳給小娃兒餵奶,他會看直了眼睛,腳下生根,得公子拉上一拉才肯走,真要做真刀真槍的正經事,老頭兒還真做不出來,何況那娘倆才多大歲數,都能給他當女兒孫女了,尤其是女娃娃才十三四歲的真實年齡,加上家裡窮吃不上東西的緣故,瞅著也就是富家女孩的十一二歲左右,做這事兒還不得遭天譴?

再退一萬步說,宰相門房三品官,便是張首輔門房,也比不得俺老黃所在的北涼王府吧?雖說俺老黃也就是王府裡頭餵馬的,可要按照這個說法,不說三品,七品該有吧,真想女人想瘋了,會是難事兒?以俺老黃給公子編織過拿手草鞋十幾雙的交情,怎麼的都不缺吧,遊歷時公子無意中提起這麼一茬,說回了北涼,就給幫忙找個暖被的媳婦。老黃想到這裡,憨憨一笑,下意識嚥了咽口水,水靈的黃花大閨女當然不敢糟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啥的,也自認配不上,可當時俺老黃心底還是希望有個白嫩娘們滾被單的念想哇,也就是嘴上與公子你客套客套,公子咋就當真了。

老黃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自言自語說道,讓你老黃裝高人,當年不當鐵匠該練劍,可不就是為了接近那些個女俠,咋練著練著就練傻了,把如此有志氣的美好初衷給拉泡尿般就給拉沒了?公子就是學問大啊,卻不酸縐縐,說話尤其讓人舒坦,每逢偷著了雞鴨或者啃黃瓜烤地瓜,心情好時,言談那叫一個錦繡,老黃清楚記得一個說法,約莫是說是世上有種人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成天想著建功立業,可惜才力不逮,最他孃的可悲。老黃就覺得這話把天大的道理都說透了,連他這般大字不識的粗人都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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