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對鬱槐的瞭解,再聊下去估計就要被嘲笑沒斷奶了,徐以年比了個停的手勢:「再多說一句,你幫我喝。」
鬱槐消停了下來,徐以年將牛奶一飲而盡,隨手把杯子放在書桌上。他踢掉拖鞋上了床,坐在鬱槐旁邊,猶豫片刻後開口問:「那些事情……你們調查得怎麼樣了?」
鬱槐拉住他的手,隨意地握著他的手腕,臉上卻沒了玩鬧的神色。
他望著徐以年,輕聲講述這些天的進展:「唐斐這些年犯下的罪行不少,好幾個高層都曾被他用精神操控影響。在唐斐死後能力自動解除,他們才意識到自己被下了精神禁制。」
即使先前已經聽徐父說了個大概,徐以年也沒想到唐斐肆無忌憚到這種地步,忍不住皺了皺眉。
鬱槐繼續道:「他走得太順了,少年時就成了唐家的家主,在除妖界也是公認的第一人。以前沒人懷疑到他身上,一查下來才發現有許多問題,包括他周圍那些除妖師。」
「因牽涉到的人員眾多,前因後果也很難立刻查清,對外暫時只會公佈命相交換與鬼族屠殺。」
徐以年:「他說的另一個兇手……?」
鬱槐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查出來,同鬼族屠殺的有關事情被他處理得一乾二淨……倒是在唐家的地下室發現了一副綺羅的皮囊,他應該是將一隻綺羅的皮完完整整剝了下來,經過了一些特殊的處理,穿上後便能完美偽裝成綺羅的模樣。」
徐以年對這類禁術有所耳聞,製作皮囊的過程非常血腥邪惡。他壓下噁心,問出了分開以後一直掛唸的事情:「許願機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可這一次,鬱槐沒有立即回答。
他握著徐以年的手腕,拇指輕輕摩挲,像是在考慮著什麼。徐以年敏銳地察覺到鬱槐或許同樣對那條線索瞭解甚少,即使到了現在,許願機留下的訊息仍然難以覓得頭緒。
半晌後,他聽見鬱槐道:「向許願機許願時,需要在他面前親口說出自己的願望。收到願望的一刻,許願機能判斷出對方的種族。」
「許願機告訴我,向他許願的是一隻鬼族。」
徐以年驟然睜大了眼睛,他不可思議地望著鬱槐,對上了後者沉沉的目光。
玻璃窗外的夜風一股腦湧入室內,明是在秋夜,徐以年卻感覺徹骨的寒意慢慢爬上了脊背,他艱難地問:「你確定許願機……沒有撒謊嗎?」
「嗯。」鬱槐低聲道,「他沒撒謊。」
在瑤山上,他向許願機逼問與鬼族屠殺有關的線索,用烈火灼燒許願機的每一寸面板、再用霧妖治癒傷口,吊著對方的命慢慢折磨。許願機痛哭流涕,半邊身體幾乎化為了焦炭,最後尖叫著求饒:
「……是鬼族!!向我許願的是一隻鬼族,他讓我壓制宣檀三秒鐘,令她不能使用任何能力!」
「我沒見到他的臉,他全程都穿著黑袍子、戴著面具,他的聲音很低,是男性……除了這個,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
……
「許願機後來也沒說出更多的線索,這就是他知曉的全部。」
鬱槐複述完當時的情景,徐以年壓下情緒,思索目前的狀況:「如果那隻鬼族就是另一個兇手,他和唐斐合作,謀劃屠殺,這些年一直隱藏著身份,從來不在公開場合拋頭露面。」
所有人都知道鬱槐是鬼族的末裔,除了他,世界上本應不會有第二隻鬼族了。但許願機和唐斐口中的那個人……
徐以年抱住鬱槐的手臂,鬼族的體溫很低,他和他十指交扣,想向鬱槐傳遞一點溫度:「夏硯說,那天他向所有的鬼族發布了任務,將他們聚集到了小鎮上,兇手很可能混在其中。你覺得有誰可能和唐斐合作?」
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