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考著拿點什麼回去能哄哄嫂子,重修舊好。
張愛英看她發呆,笑道:“妹子,想啥呢這麼出神?”
姜芸有點犯愁,“想怎麼回孃家呢。”
張愛英開她玩笑:“就幾步路的事兒,當然走著回啊,難不成還得坐轎?”
姜芸被她逗笑了,就跟張愛英取經怎麼和嫂子賠不是。
張愛英道:“叫我說這麼多年你不管過得再苦也沒回孃家添亂,現在離了婚自立門戶,又當了育苗組組長,腰桿子硬得很。這時候你回去,沒人能說什麼不對的。老孃做樣子捶兩下,假意把你轟出來,你只管一邊抹眼淚一邊認錯。這不還有小海小河麼,有那倆又俊又乖的孩子跟著,姥娘姥爺也不捨得難為你。你哥嫂要是懂事,看著你娘罵也罵了,打也打了,往外趕的時候就得把你拉回去。”
姜芸聽著覺得很容易,厚厚臉皮就回去了,只可惜想想當初大嫂紅著眼睛咬牙恨恨的樣子,她就犯怵。
如果大嫂不原諒,她貿然回去,到時候豈不是讓爹孃難做?喜事變壞事,她可不想給爹孃哥哥們添堵。
張愛英笑道:“實在不行你先探探口風,要是家裡不那麼反對你就回去,要是還反對,你就悄悄多回幾次,慢慢地把氣性就磨滅了。”
姜芸覺得第二個辦法不錯。
等張愛英走後,她也和愛國媳婦說一聲,要回去張羅送孃家的東西。
正好荊澤豔和另外兩個知青來挑最後兩桶種子,聽見姜芸要回孃家,她立刻不滿起來,“正是農忙的時候,她說回孃家就回孃家?”
她這麼一說,另外一個知青也跟著嫉妒,平時上工時間大家都不能請假,姜芸憑什麼走親戚?
尤其荊澤豔最害怕下地,風吹日曬讓她不復鮮豔明媚了,如今她都不做夢迴城,最渴望能留在屋裡不用下地幹力氣活兒。
她剛下鄉的時候透過送東西走走後門,一開始也管用,生產隊長給她安排輕快活兒,讓她記工分或者留在大隊部做後勤。
可兩年後,那生產隊長就被擼了換上宋長順,她送禮再也不管用了!
宋長順就是頭犟驢,天天拉著驢臉,一副臭驢脾氣,她送酒送菸捲甚至點心都不好使。
這會兒姜芸不過是浸個種子就能留在屋裡不用下地,還能自由出去走親戚,怎麼不讓人嫉妒?
她攔著姜芸的去路,“你憑什麼搞特殊?”
姜芸懶得理睬她,“我憑什麼跟你解釋?生產隊長讓我負責育苗,讓我不用下地的,不服氣你去找隊長說啊。”
在這裡,除了動她倆兒子,其他的人和事兒還真不能讓她生氣。
她輕蔑的態度把荊澤豔給刺激得臉頰通紅,非要拉著姜芸去找隊長評理。
正好宋長順大步走進來,聽見她們吵吵就大聲道:“姜芸育苗有功又保護了種苗,革委會一致決定給她漲全年的工分。以後每天十工分,全年雷打不動。”他又對姜芸道:“以後你只需要負責育苗和蔥地,其他種地鋤地的事兒不用你操心。”
荊澤豔一聽,這簡直就是故意來打她的臉!
她才說了姜芸偷懶,宋長順就來肯定姜芸的待遇。
十工分?
憑什麼啊?就浸幾個種子,催芽就能十工分?還全年雷打不動,只負責育苗不用下地種地鋤地!
憑什麼啊!
“隊長,浸種誰不會怎麼她就那麼多工分,還不用下地了?”荊澤豔不服氣。
宋長順瞥了她一眼,“哦,荊知青要是能浸種催芽,保證百分百的出芽率,那你也可以負責這事兒。”
荊澤豔瞪大了眼睛,“百分百?不可能!”
從前他們精挑細選,也只能保證百分之八十的出苗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