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錯。
歷經兩個月時間,郭陽終於來到了戰區,如果說之前經歷的州府尚且算是人間地獄的話,那被草原部落肆虐過的地方,就是真正的地獄了!
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骷髏若嶺,骸骨如林,生民百不存一。
郭陽費盡力氣,才找到了一些苟延在地洞中生存的難民,而他們生存的環境,更是讓郭陽這位金丹期的修士,都有些心神動盪,久久難以平復。
以屍養蠅,孵化其卵而食。
整個聚集地更是沒有老幼,早已被盡數吃了個乾乾淨淨。
這群人求生之時,無所不用其極,然赴死之際,卻又坦然處之,頗有些釋然之意。
郭陽深思了片刻,卻仍不得解,只是一把大火洗滌了所有罪惡。
可發生了這般人間慘劇,真的能賴到這些凡人身上麼?
天災人禍,接踵而至。
他們只是活著就已經費勁了全力,為了活著,不得不變成食人噬血的怪物。
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怪物,便不敢再見陽光,從人被逼成了非人。
伴隨著那熾燃的火焰,一股無名怒火直衝郭陽靈臺,何為對,何為錯,他此刻已經分不太清。
但只知道,人不該這樣活著!
在此方世界,凡人甚至稱不上武力,在攻破府城之後,草原諸部完全沒有必要再行此殺戮之事,不說全無意義,但這些凡人,也不會對他們形成反抗,造成什麼傷害。
但他們還要殺光視線所及之處的所有人,郭陽知道,大機率有魔道修士摻和到了其中,藉此修行。
在此之前,因為唐緣授徒本就離經叛道,頗具魔性,因此郭陽曾覺得,道魔之間,無非是所需元氣不同而已,歸根結底都是一種修行方式。
用之正則可稱道,用之反便能言魔。
郭陽曾攜著此等疑問去問過周琚。
但周琚也不能下定論,他出身東海,自幼所見修士,大多可稱其為正道,然則正是這些所謂的正道,做了諸多齷齪之事,行類魔頭。
豈可因其所修道法需要的是清靈之氣,便可稱其為道?
唐緣聽了兩人的疑問,笑答道:“道魔之分,並不因個人的善惡而定,個體之間是有差異化的,然大道之爭,卻無半分餘地。”
當時的郭陽只是似懂非懂,但這一刻看到魔道肆虐之後的人間,他才總算有些明白了,什麼是道魔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