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樓紅著臉退了出去。
含素拎著裙擺,行色匆匆的衝進了垂花門,與迎面白路家的撞著了肩。
白路家的正待發火,待看清是她,又咽了回去,打了個哈哈:「這是做甚,著急上火的?」
含素勉強沖她笑了笑,快步往東廂房去了。
白路家的站在原地看了一陣,口中稱奇:「平素還以為她是個穩當的性子呢,可別是有什麼事罷?」但一想到含素是朱沅的人,不由得就縮了縮脖子,打消了這份好奇心:這位姑奶奶可是個狠角,惹她不起,凡事少打聽。
含素滿面焦色的衝進東廂:「姑娘!」
朱沅看了她一眼,含素立即壓低了聲音:「姑娘,婢子一番打聽,方家二公子當真只吊著口氣啦!那秦卿姑娘也是在方府門前繼續跪著呢!」
自從昨日知道沖喜這回事,含素和雀環便心急如焚,偏偏當事人朱沅卻不見異色。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雀環團團直轉:「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含素忍不住道:「姑娘,你說句話呀!」
朱沅將手中書卷一放:「急什麼?方榮圃有沒有命捱到成親之日,還是兩說呢。」
含素拔高了聲音:「便只是議了親也是不成的!往後定會傳了閒言閒語,說姑娘刑剋!」
說著不禁又趕緊將聲音放低了。
今日正是朱臨叢的休沐日,他現在還不知此事,能瞞著最好,千萬別被聽了去。含素對自家老爺的稟性,實有兩分不齒。
正說著話,透過窗子,就見門房上的孫於穿過中庭,往上房去。
主僕三人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話頭,站到窗前去看,含素更是走出房門,沿著抄手遊廊走了一段靠近了上房,借著花樹的掩映,聽著孫於和宵紅的說話。
「……宵紅姑娘,老爺在屋裡罷?方大人派人遞了帖子來,還請姑娘進去通報一聲。」
含素在一側聽得臉色一白,急忙忙的奔了回去,對著朱沅道:「姑娘,是方家來人了!」
雀環攥著手:「姑娘,咱們去求夫人,只有夫人能攔著老爺了。」
朱沅立在窗前,淡淡的笑著:「莫急。我怎會讓自己再淪落到那種地步?」
朱臨叢佔了父親的名份,確實能做她的主。但她朱沅,也有的是辦法拖延破壞。
就算當真再次嫁到方家,那又如何?她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朱沅,索性挖個坑將方家一家子都埋了,也很省事。只是事情到那一步,她也容易引人疑心罷了。
她不想引人疑心,不想因著這些人毀了自己預想中平靜的生活,便不得不先費些心思了。
朱臨叢滿面的喜悅,興沖沖的自中庭領著人一路往外走,赴方似道的宴去了。
朱沅看著他的背影,收回了目光,對雀環吩咐道:「你且去方家門前,尋個機會湊到秦卿身側,對她說一句話。」
雀環滿面的疑惑,到底按捺下來,點點頭:「婢子一定照姑娘的吩咐辦事!」
到了夜裡,朱臨叢滿身酒氣的被小廝扶進了院子。
他一反常態,不去賈氏屋裡,倒唸叨著:「去上房,去上房!」
柳氏聽到動靜,迎下了臺階,將朱臨叢攙進了屋子,就著燈光看朱臨叢臉色,只覺他滿臉的喜氣。
柳氏扶了朱臨叢坐下,親自絞了帕子幫他擦了把臉,宵紅又端了杯嚴嚴濃茶上來。
朱臨叢就著柳氏的手飲了半盞,一手捋著鬍鬚,一手指尖輕彈著椅子扶手。
柳氏因著今日請朱臨叢出去的是方似道,又想到近日傳言,不免吊著半顆心落不到實處。試探的問道:「老爺今日有何喜事?」
朱臨叢搖頭晃腦的:「夫人所言不錯,確實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