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晥境內安定,本就沒有什麼大事,奏章上也不過是寫雞毛蒜皮的小事,這種事交給柳竟最妥當不過,百官自然也沒有意見,紛紛行禮退出了大殿。
賽戩轉頭便往望北樓走,沒一會兒就繞進了高鳴臺後院,他走得極快,衛禹勉強才跟了上去。
&ldo;發生什麼事兒了?&rdo;賽戩邊走邊問道。
衛禹的臉色不是很好,&ldo;百里先生整裝行李要回大姜,屬下去望北樓的時候,他們已經準備離開了。&rdo;
&ldo;離開了!?&rdo;賽戩驟然停下,轉頭看向衛禹,&ldo;你說捻兒剛剛離開了?&rdo;
賽戩想也不想轉頭就往回走,方向是朝高鳴臺大門口。百里捻要是離開,必然會經過高鳴臺的大門,賽戩現在滿心裡只想著去攔下百里捻,莽撞地並不多思,而衛禹卻搶先一步攔住賽戩。
&ldo;王上先別著急!&rdo;衛禹拽著賽戩往望北樓走,&ldo;屬下猜想王上定不知道百里先生要離開,便擅自做主將百里先生攔在瞭望北樓,他們現在還沒有離開呢,人就在望北樓。&rdo;
&ldo;沒走啊。&rdo;
賽戩頓時鬆了一口氣,人也找回了幾分理智,調節一下步伐往望北樓走,只是走了幾步之後,他又皺起眉頭,不解道:&ldo;捻兒怎麼突然之間要離開?他之前可沒有這意向啊/&ot;
衛禹看了賽戩一眼,有些沒好氣地開口:&ldo;王上,那百里先生如今可不是飄蕩無家的神機子,他是大姜國君,堂堂一國之君,已經待在陶陽城兩月有餘了,再不回去,恐怕大姜都要生暴|亂了吧。&rdo;
&ldo;胡說什麼呢!&rdo;
賽戩瞪了衛禹一眼,後者知道自己失言,連忙撓撓頭掩飾自己的失態。好在這種時候,賽戩沒有精力計較,他快步往望北樓走去。捻兒為什麼突然要離開?即便有國事,他也應該告訴自己一聲,不應該不告而別。
賽戩剛剛踏進院子裡,便看到了整裝待發的百里捻。他換掉了賽戩特意給他做的白絲錦緞,只穿著一身月白色低調便衣,連赤玉紅冠都摘到,換成了簡單的白玉冠,手邊拿著一頂帷帽,彷彿立馬便會戴在頭上,起身走人。
賽戩只看他這身裝扮,便知道衛禹所言不假,百里捻是真的要離開,若沒有衛禹攔著,恐怕此時這人已經離開陶陽城了吧。
想到此,賽戩不由得添了兩抹慍色。
&ldo;捻兒這是做什麼?&rdo;賽戩看向百里捻,繃起了一張臉。
百里捻則還是那副寡淡的模樣,&ldo;與羌晥王告別,孤王也該返回大姜了。&rdo;
羌晥王……孤王……
在賽戩面前,這兩個稱呼從未從他嘴中說出,他在他面前,一直還是那個喚他&ldo;王上&rdo;的百里捻,他從未拿出君王的姿態,而此時他卻稱他羌晥王,孤王二字更是言明他的身份。
他不是自己的捻兒,他是大姜的君王。
本來要興師問罪的賽戩,此時竟是沒了言語,只盯著百里捻看,眼神複雜。
百里捻眼神並無異樣,如同尋常一般,他來到賽戩面前,&ldo;此番來陶陽城叨擾羌晥王許久,雖未能與羌晥聯姻,但承蒙照拂多日,孤王不勝感激,待歸大姜,必送厚禮,聊表心意。&rdo;
語氣平緩,眼底無波,依舊是尋常模樣,可是說出來的話彷彿換了一個人。賽戩有些愣怔地站在原地,之前他上朝歸來,百里捻也是這幅模樣,可是他卻會握住自己的手,與自己一起用午膳,才不是限制大姜君王的語氣。
人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