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實吵到她了。
既然要過日子,就得相互遷就。
徐雲棲咬著唇,雙目看向大紅鴛鴦帳外,窗欞處珠簾錯落卷起,隱約有光在晃,她輕聲,“不超過亥時三刻。”
裴沐珩一聽就皺了眉。
於他而言,過於早了。
“我儘量早些。”
帳內再也沒傳來說話聲,晚風徐徐,四下靜謐,偶有蟬鳴啾啾,卻也絲毫不破壞夜的寂靜,徐雲棲那一下不知抓了什麼,差點死過去。
婆子重新抬了兩桶水進來,徐雲棲攏著衣裳頭也沒抬,兀自擦洗身子,幸在方才小憩一會兒,這會兒也不至於多難受,等她出去時,裴沐珩已然洗好,男人穿著一件白色的中衣,繫帶系的一絲不苟坐在圈椅,神情卻是愉悅而閒適的,模樣也斯文清俊,彷彿剛剛做那事的不是他。
他在等徐雲棲,過去就寢,有時徐雲棲躺在裡側,有的時候是裴沐珩,但這一回裴沐珩意識到自己作息不如徐雲棲準時,便把裡側讓給她,這樣儘可能少叨擾她。
徐雲棲回房時,瞟了他一眼,他
() 眉目舒展開,低眉在喝茶,有一種端秀灑落般的好看,裴沐珩早也給她備了一杯,將茶盞推向她的方向,“喝一口茶。”()
語氣不像是徵詢而是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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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雲棲面頰微微一熱,接過茶潤了一下沙啞的喉嚨,目光卻往他袖口方向看著。
裴沐珩見她視線不偏不倚,神色不動,問她道,“還不睡?”
已經子時了,她不是睡得早麼,坐在那盯著他作甚。
徐雲棲有些不好意思,方才該是抓了他一道口子,她指甲留著擇藥,並不淺,如果她沒料錯,此刻裴沐珩右手手臂當有一道不淺的血痕。
“你手臂怎麼樣了?”她語氣暗含愧色。
裴沐珩這才端著茶盞,慢悠悠笑了起來,不過笑意很快落下,溫聲回,“無礙。”
徐雲棲不好再問,起身先去睡了。
翌日醒來時,銀杏告訴她,“姑爺清早去後院練了一會兒劍,才去上朝。”
徐雲棲滿心佩服,這廝體力真好,她不動聲色揉了揉發脹的腿,淡聲道,
“我知道了。”
四月三十,是每月朔望大朝,奉天殿卻並沒有傳來皇帝視朝的訊息,只道讓內閣幾位大臣並王爺們趕赴御書房議事。
裴沐珩一早到了都察院,先前皇帝讓他照管都察院,今日都察院兩位副都御史尋到他,說是都察院的俸祿單子被戶部卡住了,都察院循吏已兩月不曾放銀,眼看到月底,大家怨聲載道,裴沐珩於是一早親自領著兩位副都御史,手執這幾月都察院的賬目,前往戶部調停。
這樁事已提了數次,裴沐珩選今日去處理,也有緣故,他不想趟奉天殿的渾水。
今日御書房,重臣雲集,氣氛低沉。
太子的案子尚未完全查清楚,皇帝卻已開口詢問結果,刑部尚書蕭御當皇帝急著知道案情始末,連夜寫了一封摺子,今日一早呈於皇帝案前。
在場的大臣有當朝首輔燕平,次輔鄭玉成,輔臣蕭御與荀允和,及左都御史施卓,再者便是皇二子秦王,皇三子陳王,及其他幾位王爺,唯獨缺了熙王和十二王裴循。
早起朝陽絢麗,沒多久日頭沉下去,御書房內有些暗沉,劉希文使了個眼色,兩位小內使忙點了兩盞宮燈,劉希文親自將其中一盞擱在御案上。
與上回裴循遞通州摺子不同,這回御案收拾的乾乾淨淨,當中只擱著蕭御的奏章。
皇帝端坐在寬大的明黃龍塌上,手輕輕壓在摺子,並未開啟,只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