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失雲棲。縱有重遊日,煙霞會恐迷。’是個好名。有山為伴,以水為友,得雲而棲,該是何等自在。”
裴循這話是告訴荀允和,別忘了取名的初衷,徐雲棲適合翱翔在天際,而不是被關在宮牆這個大籠子裡。
裴循說完這話,明顯察覺荀允和眼底閃過一絲凝重。
點到為止,裴循目的達到,並未久留,將那盒子扔下不管,徑直便離開了。
荀允和看著他閒庭信步的背影,臉色很快沉下來。
不好,有蹊蹺。
裴循今日意圖十分清晰,便是不想讓他摻和熙王府奪嫡,給女兒自由。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老爺子真的在裴循手中,裴循且知曉十三針的秘密,他又怎麼可能擅自行拉攏之舉?
雲棲與皇后可是不共戴天之仇。
這有兩種可能,其一,裴循抓住了章老爺子,卻不知老爺子是雲棲的外祖,冒然來拉攏。
其二,那便是老爺子並不在裴循手中,且裴循不知十三針的秘密。
前者,敵在明我在暗,對他和雲棲來說是大好之勢。
如果是後者,那就麻煩了。
鎮定如荀允和此時也忍不住有些冒冷汗。
調令是蘇子言的意思,幕後之人是蘇皇后無疑,這麼大個事,她又怎麼可能不告訴裴循呢。
荀允和敏銳察出,可能有什麼重要的線索被遺漏掉了。
送荀允和離開後,徐雲棲徑直回了清暉園。
銀杏這廂已熬好了藥水,交給陳嬤嬤送去書房,見徐雲棲無精打采坐在東次間喝茶,折過來笑嘻嘻問道,
“姑娘,您怎麼不去前院看望姑爺?”
那模樣竟是盼著她去似的。
徐雲棲白了她一眼,擒著茶盞望向窗外,“他既是裝病,就讓他病個夠。”
徐雲棲很少說氣話,可見這次被氣狠了。
瞧她繃著的那張俏臉,銀杏心裡由衷高興。
姑娘身上有了煙火氣。
“嗯,對,讓他病個夠,最好半死不活的,就沒人幫咱們找老爺子了。”銀杏煞有介事地說。
徐雲棲聞言擱下茶盞,慢騰騰看她一眼,給氣
笑了,“你這丫頭,哪頭的!”她點了點銀杏的額尖。
銀杏哈哈大笑,“自然是姑娘這頭的,姑娘有本事就真別管了。”
徐雲棲沒說話。
這時陳嬤嬤送了藥水回來,立在簾外笑吟吟朝徐雲棲施禮,
“少奶奶,三爺那邊遣人問了三趟,想請您去書房用晚膳。”
裴沐珩聽聞徐雲棲氣回了後院,急著要過來,轉念一想,雲棲囑咐他別出門,他若是冒然出去吹風,恐更惹惱她,故而不敢輕舉妄動,只得請陳嬤嬤過來。
徐雲棲聽了這話,心裡又自在了。
他總是很聰明,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讓她生不來氣。
得虧他肯用心思,換做是她,寧可去看幾頁醫書,調製幾顆藥丸,也不折騰這些兒女情長。
徐雲棲是大氣之人,沒有跟裴沐珩計較,踩著晚秋的暮色來到了書房。
裴沐珩立在博古架旁,看著她進來,看著她越過他進了西次間,又自顧自坐在桌案前沒說話。
裴沐珩轉過身報臂靠著博古架,目光注視她,眉睫粲然淺笑,“雲棲?”他試著喚她。
徐雲棲神色鎮靜安詳,只理著裙襬,沒有任何反應。
總算不再敷衍他,還肯給他擺臉色了。
裴沐珩慢慢笑出來,在她跟前緩緩蹲下,雙臂伸過來,眼看就要摟住她腰肢,徐雲棲覷了他一眼,“你做什麼!”
裴沐珩漆黑的雙眼淌著一層明亮的光芒,輕聲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