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將軍瞧著朱氏的模樣,心裡倒是有些後悔了,怎麼剛剛那話就出去了,再想一想,朱氏可是個賢良的,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現在這般失態,一定是他到現在都沒安慰她,所以才這般模樣的,於是走過去,輕聲細語的安慰了一通。
凌小小這時候也不急了,因為如玉已經不著痕跡的向隊伍的後面退去,她耐著性子,等著凌老將軍表現他好丈夫的素質,一旁涼涼的看著。
終於在凌老將軍覺得差不多的時候,一行人去了供奉凌夫人的祠堂,就是搖搖欲墜的朱氏也跟來了。
祠堂倒是收拾很乾淨,年邁的婆子,見到今兒個一向冷清的祠堂,竟然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那臉色都有些變了,微顫顫的上前,請安。
凌小小也不說話,更不理會,一把就推開了她,走到凌夫人牌位前,扣了三個響頭,然後將凌夫人的牌位拿起來抱在懷裡。
眾人一陣抽氣聲響起,因為擺放凌夫人牌位的地方,赫然出現一小撮草木灰。
一時間,祠堂裡死靜死靜地嚇人,只聽到外面的風聲呼呼吹過,聽在人的耳朵裡,滲得慌:瞧著凌小小手裡的牌位,都懷疑,這就是凌夫人的怒吼……死後還要被人算計著,這怎麼能不怒?
凌小小跪在凌老將軍的面前:“父親,小小請父親為母親申冤,徹底清查此事?”
凌老將軍一時間,心神也備受震驚,怎麼可能?牌位的後面怎麼可能真的出現草木灰,這……這……
凌老將軍想了許久,才囁嚅道:“或許,那不是什麼草木灰,只是尋常的灰塵……”
“父親!”凌小小也不等她說完,就打斷他的話,猛的站起身子,走上前去。
凌小小咬著唇,任由點點的血跡滴落到她的衣服上,看都不看一眼,只是伸手將那草木灰,抓了一些,送到凌老將軍的眼前:“父親,父親,你看這是什麼?這是什麼?這是尋常的灰塵嗎?”到了這時候,凌老將軍還想包庇朱氏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凌小小對他已經是半分情面都不想留了。
草木灰的事情,凌小小早就知道,她一直隱忍不發,一是,她不信這草木灰就真的能鎮住什麼冤魂,二是,她在等,等最恰當的時機,關於忍耐,她一向做得很好:草木灰之事,她連凌嘯都沒說。
今天為救王雨燕,她也顧不得什麼了,能不能治朱氏的罪,現在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事情是救出王雨燕:在凌小小的心目之中,活人總是比死人來的重要。
凌老將軍看著凌小小手裡緊緊抓著的草木灰,也無話可說了,而朱氏此刻的臉色已經不是白,而是白的無一絲一毫的血色,她睜大眼睛,瞧著凌老將軍,無言的乞求著。
凌老將軍瞧了瞧朱氏白的嚇人的臉色,再想想朱氏的三個孩子,他躲開凌小小具有透視能力般的眼睛,輕輕的咳嗽一聲:“這一定是這個婆子搞的鬼!”
凌老將軍以為他的話說的是多麼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但是聽在別人的耳朵裡,軟軟的,毫無任何的說服力,假的讓人一眼就可以聽出來,就是最後落盡他自己的耳朵裡,也讓他自己知道了什麼叫假,可笑之極。
凌小小冷冷的看這凌老將軍,直到凌老將軍受不了低下頭去,她不屑的一聲冷笑:男人的心真的要偏了,只怕那比冬天的冰還要硬。
凌小小也不再想去看凌老將軍那種虛偽的臉,她什麼話都不問那婆子,只是對著如夢吩咐道:“給我狠狠地打!”問什麼,事情都擺在眼面前了,這婆子天天整理祠堂,難不成眼睛是瞎掉了,這麼撮草木灰都看不到:她是受了朱氏的好處,以為這祠堂又偏,這牌位後面根本就沒人會去注意的,所以才大著膽子做這樣的惡事,卻不知道凌小小早已獲悉她們的陰謀,就等著找一個好機會收拾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