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著老夫人被白布裹得嚴嚴實實的額頭,那心裡的火就一個勁的往上拱,眸子縮了縮,沉聲道:“是他乾的?”
老夫人眸光一暗:“不小心而已。”
皇后娘娘冷笑,嘴角彎曲出一個狠厲的弧度,目色更顯陰沉:“又是為了那個女人?”
老夫人苦笑一聲,並不說話,不過這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皇后娘娘面色發沉:“他倒是膽子越發大了,我的話都不放在了心上,我倒要看看他吃了什麼雄心豹子膽,敢將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老夫人倒是勸了幾句,皇后娘娘見老夫人不同於以往的表現,那心裡的憤怒也稍稍消了一些,母女二人又說了會話,老夫人拐彎抹角的將風揚擅自做主說出的話,委婉的稟告給皇后娘娘,自然三夫人的死訊也稟明瞭皇后娘娘:原本家裡有喪,是不能進宮的,怕帶了什麼晦氣進來,只是老夫人身份特殊,皇后娘娘也委實彪悍,所以這母女二人才能相見,只是老夫人也是極知道規矩的人,待將一切稟明之後,就匆匆的離去。
當然隨著老夫人離開的,還有皇后娘娘明兒個即將回風府省親和她贊同分家的意思:那麼個藏汙納垢的風家,還是分掉的好。
於是老夫人心滿意足的帶著這麼兩個好訊息回了風府,坐等三房的事情完了,再執行自己的分家的事情。
次日。
皇后娘娘回來省親,就已經是天大的事情了,若是再加上當今的天子,那就是比天還大的事情,原本三夫人的孃家還想在風府裡鬧點什麼么蛾子出來,好好的一個閨女,說沒了就沒了,雖然有那口供,但是人都死了,自然還可以說是栽贓啥的,不過一聽皇帝和皇后娘娘都到了,那嘴巴都閉得緊緊地,哪裡還敢說什麼,只恨不得黏上風家才好,這般恩寵,整個兒天朝的史上還沒幾個。
想到他家的姑奶奶,不過是風府的一個庶子的媳婦,居然有這麼大的體面,那嘴角都勾起來了,頓覺得面上有光,眼睛裡就止不住的有笑意洩了出來,若不是那白綾飄著,被人瞧了,還以為有什麼喜事一般。
待皇帝和皇后娘娘來了之後,連靈堂都沒去,當然皇帝今兒個的任務是奶爸,專門陪著二皇子,他一個帝王還真的不屑去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妾室的院子。
進衛姨娘的院子的人,是皇后娘娘,而風家的眾人早就等在了那裡,包括被軟禁起來的三爺。
皇后娘娘已經許多年都曾再踏進衛姨娘的院子,她原本以為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在踏進這個地方了,曾經記憶中熱鬧非凡,洋溢著風老侯爺全心寵愛的院子,此刻只剩下淒涼。
這種淒涼的氣氛不但從裝飾擺設中輻射出來,還能從下人們的表情,通體的氣勢中,感染著每一個到來的人,雖然這麼些年下來,這院子的擺設更為的華麗,衛姨娘還是一如她記憶中的嬌弱,可是皇后娘娘卻還能從中感受到那份淒涼,以及主子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沉氣息。
這種低沉的氣息,讓皇后娘娘想起破廟中那些沒用修葺的佛像,在金色的掩飾下,也遮掩不了那些腐朽的木頭。
皇后娘娘瞧著眼前略顯憔悴,卻更為憐人的衛姨娘,以及猶如被拔了牙的老虎一般的風老侯爺,端起了茶盞,優雅的抿了一口,笑吟吟地道:“父親,聽四弟說,這兩日父親為了三弟妹沒了的事情,一直憂心忡忡,這不,女兒特意從宮中趕了回來,想要替父親分憂。”
她也不理會驚疑不定的風老侯爺,自顧著又抿了一口,繼續笑吟吟的說道:“女兒想了又想,才想到了老萊子的綵衣娛親,今兒個,女兒就效仿老萊子一次。”
見風老侯爺不安的動了動身子,皇后娘娘淡笑:“父親,你放心坐吧,今兒個這裡都是自家人,咱不行什麼跪拜之禮,我就以女兒的身份,為父親解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