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常峰一揚下巴:“字面意思!”
李成樞皺起眉:“這裡面,還有什麼典故?”
薛常峰翹起二郎腿,把煙重新咬嘴裡:“她以前跟周居翰有過一段,這你知道不?周居翰!那天在茶樓見的那個,周梓寧哥哥,周茂霆唯一的兒子。”
李成樞想起來了:“廖老師的朋友?”
“對,就是那個。”
李成樞只微微思考了一下,也沒放心上:“那怎麼了?就算他們有一段又怎麼了?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我不計較這個。”
在這個圈子裡,李成樞算是個異類。
雖然這幫孩子都是直脾氣,沒什麼壞心眼兒,可從小家裡慣著長大,性子都有些不敢恭維,平日上房揭瓦捉蛐蛐上樹掏蛋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李成樞卻是個安靜的性子,在這幫同齡孩子玩玩鬧鬧滿操場跑的時,他跟著爺爺待在書房裡練字。
從初中到現在,班裡乃至學校裡、鄰里周邊都有不少姑娘跟他表白,可他從來沒回應過。他這人在這方面特別講究,瞧不上就是瞧不上,從來不抱著“處著試試”的想法去耽誤人家。
這幫人裡,再混的人也不能在這方面詆譭他,頂多酸溜溜地侃上一句,書呆子,死腦筋。
可其實大家心裡都很明白,他是個謙謙君子。
這樣一個人,就算不是朋友,薛常峰也不想他栽跟頭:“天涯何處無芳草啊,你何必呢?張小檀也不一定瞧得上你。”
“我這不八字還沒一撇嗎?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薛常峰算是聽出他的意思了,嘆氣:“真這麼喜歡她?”
“不喜歡?”李成樞笑了一下,“不喜歡大早上地起來給她打水?不喜歡一天開個幾十公里的路去幫她找兼職?不喜歡冒著得罪人的風險把我那混蛋師弟給調了,專門在專案裡騰出個位置給她?”
薛常峰一聽就壞了。
這不聲不響的,都到這地步了?
他長吁短嘆:“你就非她不可了?”
李成樞也不大樂意了,正眼打量他:“費了這麼多口舌,就為了讓我偃旗息鼓啊?那位是不是給了您什麼好處啊?”
“天地良心,我不都是為了你好。”
“可您這架勢,不像啊。”
“狗咬呂洞賓!”薛常峰氣得起身,走了兩步又礙著多年朋友回了身,還是忍不住規勸,“聽我一句勸,別趟這渾水了。”
雖然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但是,那天在茶樓見面那次,只是一眼,薛常峰就覺得周居翰對張小檀那意思啊——不簡單。
雖然他看著挺淡定的,目光也沒往張小檀那兒瞄。可是,他的身子是不自覺對著她的方向的。有時候,身體的傾向才是最誠實的一種表述。
做他們這行的,觀察也是門很重要的學問。別看周居翰一直和廖青說笑,可薛常峰感打包票,他那一顆心都掛在旁人身上呢。
和廖青說話,純屬欲蓋彌彰。
要真不在乎了,幹嘛連一眼都不看張小檀啊?
李成樞也站起來,跟他說了句心裡話:“謝謝你的忠告,不過,我還是那個意思。我真上心了,是不會放手的。”
他從小就是這樣的。
薛常峰只能嘆氣。
這鍋亂粥啊,要真這麼煮,哪天非得糊了不可。
……
這日休息,別的師兄弟都出去玩了,張小檀還抽空去了趟恆溫實驗室。做完實驗,填完報表,她心情愉悅地從樓裡出來。
這會兒卻接到了李成樞打來的電話。
“師兄?”
李成樞在那邊直接問她:“你在哪兒呢?我去了你宿舍,沒見到人。”
“我在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