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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掌心傳來熱度,驚得她眼皮都跳了一下。
他又捱過來一點兒了,全神貫注地望著她的脖頸,伸手撩開了垂在那兒的頭髮。張小檀幾乎可以感受到他鼻息間撲過來的熱氣。
她極不自在:“怎麼了?”
半晌他方稍稍抬起微笑的臉,在她臉上逡巡了一陣,說:“你這兒有一顆紅色的小痣。”
“怎麼?”
“顏色太亮,硃砂那樣紅,不像真的。”
張小檀和他的目光甫一對上,就陷了進去:“……我以前沒發現過。”
他很低地笑了一聲:“晚兒洗澡的時候,自己找找。”
她覺得他這話極不正經,推了他一下,往後一靠,自顧自走了。
周居翰沒在意,在她後面徐徐跟著。走了會兒就到院牆下啊,張小檀仰頭一望,在一簇簇奼紫嫣紅的花卉裡只有一株狗尾巴草。
顏色是青翠的,有沐雨後的清新。
她忽然萌生一種想要摘取的意圖。這麼想,手裡就動了,沒等周居翰在後面喊停,手攀著牆頭就利索地爬了上去。
平日看著那麼溫溫軟軟的一個小姑娘,這爬起牆來竟然也是個好手。
不過,到底還是本事淺,沒經驗,還沒夠到一半就滑了一跤,徑直從上面跌了下來。
原以為要摔個狗啃泥了,卻被他輕鬆接住。像昨晚在夢境裡一樣,她在他結實有力的臂膀裡,他在她頭頂上方對她溫和地微笑。
她被他看得實在受不了,窘迫地跳下來,眼睛還不忘往牆上望。
那是不甘心呢。
周居翰也順著她的目光往上面望,揶揄她:“真那麼想上去?”
她點點頭,又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是我不自量力。”
周居翰說:“也不是沒法兒。”
張小檀又驚又喜地看向他。
他對她莞爾一笑,彎下了腰,點點左邊肩膀:“踩這兒上去。”
張小檀愣怔當場。不見她動作,周居翰掀起眼簾瞟了她一眼,氣定神閒地高問:“怎麼,不敢啊?”
張小檀被他激起了那麼幾分意氣:“我重著呢,你小心點兒。”
周居翰又笑了,笑得很寬容。
張小檀知道,這是在笑話她。他怎麼會把她放在眼裡?
她搓了搓手,一隻腳踏在他弓下的肩頭,小心朝牆上探去。誰知他穩如磐石,根本不用她動作,微微上抬肩膀就把她送上了牆頭。
她如願摘到那根狗尾巴草,情不自禁,將它捲成了一枚小戒指,戴在了無名指上。過後,她意會過來,不好意思地對他笑笑。
周居翰也對她微笑,招招手示意她跳下來。
這一次,她沒有再猶豫,跌入他的懷裡。他卻沒撒手,在她不依不饒要下來的鬧聲中,沿著牆邊跑了一圈。
胡穎和馮冶年正巧從前院過來,談起周居翰。
馮冶年說:“才三十多的小夥子,說話做事卻像四五十。”
胡穎說:“也不是,他就是做事認真,思慮比旁人多,不喜落人話柄,其實性子沒有那麼古板,持重有度,各中分寸把地剛剛好。”
馮冶年和她父親是舊識,打小看著她長大的,聽著這話就笑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在說你自個兒的老公呢。”
胡穎也意識到了,她這樣的職位和身份,不該傾向性這麼明顯,臉不由一紅。
忽然,馮冶年眯起眼睛朝遠處打量了會兒,納罕:“破天荒的頭一遭了。”
“怎麼了?”
“你自己看。”
胡穎回頭一看,也是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馮冶年一邊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