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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世好,家裡迎來送往的都不是普通人,見慣了上面各式各樣的人,壓根不知道怯場是什麼。
他給張小檀夾菜,轉頭回廖青的話:“老師您這樣問,當著人家姑娘的面,這叫我怎麼回呢?”
“該怎麼回,就怎麼回唄。”
李成樞微笑:“我要說‘不’,是不顯得太虛偽了?”
廖青輕輕笑起來,遞了個曖昧的眼神給張小檀:“我明白了,明白了。你們年輕人的事兒,我是真管不著了。”
張小檀心裡彆扭又尷尬。可這個當口,也不適合解釋。
吃東西的時候,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張小檀忍不住抬了一下眼角,就對上了周居翰淡漠的目光。
只對了兩秒,她就飛快地垂下了頭。
李成樞一直給她夾菜,還給她倒水,兩個人貼得很近,彷彿隨時都在說悄悄話,看著就是一副親密至極的模樣。
薛常峰看得眼皮直跳,小心地偷眼打量周居翰。
初見那會兒,他還對張小檀產生過好感呢。不過,那時候,張小檀是這位主心尖上的人,他哪裡還敢痴心妄想?
可好景不長,兩人就掰了,掰地那樣徹徹底底。
箇中緣由,他也一知半解。
不過,周居翰什麼人啊?哪怕只是他曾經喜歡過的女人——李成樞這麼幹,不是裸地打他的臉嗎?
想著想著,薛常峰的手臂上就不由自己地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
這頓飯各懷心事,吃得都不大順。張小檀推辭身體不舒服,和李成樞早早退了席。
李成樞直接把車開到她宿舍樓底下,在車窗裡對她擺擺手,示意她快上去。張小檀對他鞠躬道謝,也揚手示意他趕緊回去。
李成樞走了,她才大大地鬆了口氣。
張小檀一個人過習慣了,對於別人這麼明顯的關懷和示好,其實是不大適應的。
她要進樓了,猛然發現樓底下那棵白楊樹的陰影裡一直站著一個人,穿著白色的毛衣,外面這麼冷的天,他的外套還搭在臂彎裡。
目光甫一對上,張小檀就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像跟木頭樁子似的杵在原地,直到他主動走過來。
一直走到她面前、停下。
“好久沒見了,你過得好嗎?”他的聲音很平和,像老朋友敘舊似的。可是,張小檀沒有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任何起伏。
無波無瀾,像平靜的大海,一派汪洋,讓她根本難以捉摸。她的掌心逐漸冒出了一層虛汗,脖子僵硬地抬不起來。
周居翰說:“這麼久沒見,沒有話要對我說?”
他一直都是張小檀心裡不敢觸及的傷疤,可是某一天,當他倆這麼面對面站著了,當他這麼質問她了,她反而平靜下來了。
張小檀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他。她說的 忠告
今天北理有個研討會, 院方邀請了所裡幾個師兄弟一塊兒過去。李成樞作為大師兄,代表副所長廖青出席, 一早就起了床,難得穿上了一身正裝。
他不喜歡穿西裝, 身上的這身中山裝是在景瀾那邊定做的,藏青色、立領,用料和釦子都很講究, 既適合正式場合, 也不會顯得太過肅穆老成。
不過只有左胸口一個口袋, 放了條白色的綢巾,用一枚鋼筆別住。
到了地方,曹佳瑩就跳下來奔到他的車前, 一個勁兒跟他揮手。李成樞停了車下來, 不著痕跡地和她站遠了點, 邊走邊戴上了眼鏡。
曹佳瑩亦步亦趨跟在他身邊:“師兄,等等我, 你等等我啊。”
其實李成樞走的也不快,曹大小姐這是撒嬌呢。
上臺階時, 前面一幢教學樓裡下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