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打個燈,他現在彷彿就要說出,神愛世人,我寬恕你們。
他已經這樣笑了一個小時了,饒是齊桓,也忍不住羨慕起沈珂的棺材臉來。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旁邊凳子上滔滔不絕的白胖小老頭兒,他留著一頭地中海髮型,整個頭髮全都是白的,沒有一根雜色,看上去和藹可親得很。
“你們怎麼可以以身犯險呢?若是小齊同志出了什麼事情,我們警隊該如何向他的父母交代?該如何向民眾交代?”
“我們難道要說,我們出去釣魚執法,導致一名警員受傷,但是兇手卻逃脫了麼?”
一旁的黎淵,看著假笑王子齊桓,外加已經靈魂出鞘的沈珂,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馬局,齊桓是不是該休息了,再過一會兒,醫院都熄燈了,我看那個護士長,在門口晃悠好幾回了。”
馬副局長站了起身,一臉的溫和地衝著陳末招了招手,“那小齊好好休息,陳末你跟我出來,我有幾句話跟你說。”
暈乎乎的陳末面有菜色,他哭哈哈哈地瞪了黎淵一眼,飄浮著腿跟著馬局長走了出去。
突然有點懷念張局的罵聲是怎麼回事?
跟著馬局,像是將小學一年紀開始的道德與法制課程,重新學習了一遍!
等他們一出去,病房裡的氣氛一下子就鬆快了下來。
黎淵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衝著齊桓擠了擠眼睛,“餓了沒有,海參兄弟買不起,倒是有蛋糕,先吃點墊吧墊吧!”
齊桓笑著點了點頭,他的聲音還有些啞,不過比之前好了許多。
“頭髮送去提取dna了,攝像頭拍到了他出巷子口的樣子。他穿著黑色的衛衣,戴了鴨舌帽然後套上了兜帽,很謹慎沒有拍到全臉。”
“只拍到了下嘴唇,不過他的嘴唇很厚,挺有特色的。兇手走路的時候腳微微有些不自然,應該是被你踢傷了。”
沈珂說著,開始調出手機裡的影片,“現在問題來了,為什麼兇手會選中你作為 那顆紅色的五角星
這一點真的很有問題。
雖然兇手遠比他們想象中的厲害,但是他們四個人當中,明顯齊桓是最不好對付的。事實也是如此,雖然齊桓被勒住了頸脖,但他逃出生天了。
“究竟為什麼是非你不可呢?還有之前的三個人,究竟為什麼非他們不可?”
總不能說,兇手是隨意的遊蕩,撞到誰就殺誰呢?
手機裡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影片開始播放了。
雨下得很大,但是這裝置防水防震高畫質得很,依舊能夠看得清晰,兇手身量很高,長得也頗為壯實,衛衣的胳膊被撐著鼓鼓囊囊的,他走到大垃圾箱旁邊,摘掉了臉上的面具,扔進了垃圾箱裡。
又從自己衛衣前面的口袋裡,扯出了一條紅色的圍巾,扔了進去。
隨即取下塑膠手套,塞了回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在巷子裡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左拐逐漸消失在畫面中。
“兇手應該比你還高,接近一米九了,這在我們南方的城市,並不是很多見。你仔細想想,周圍有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人。”
齊桓閉上了眼睛,“對,他是比我要高,力氣很大,我抓他的手,他手上戴了手套,就是那種家裡阿姨洗碗的時候戴的,然後我又抓他的臉,想要留下皮屑。”
“但是我抓到了他的面具,是那種無臉男,以前熱搜上有過的,萬聖節小朋友戴著去幼兒園的那種,然後我死勁夠,扯到了他的頭髮。”
齊桓的嗓子有些沙啞,他睜開了眼睛,結束了回想。一切發生得實在是太快了,他當時都快要窒息了,可以說是命懸一線,也沒有辦法掌握更多的資訊了。
“後來我摔倒了,扯到了他的鑰匙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