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麼說?”
七堂叔道:“那許通判在七八年前,陵川洪澇的時候,親自帶著官差晝夜治水,人都差些被沖走了,要是真是個貪官,怎又會為了治水差些把命都給丟了呢?而且在陵川十幾年,要真的事與山賊勾結,那抄家的時候,總應該有大批珠寶銀錢吧?
“可抄家出來,除了其他瑣碎的,便是兩箱子幾千兩的白銀,和黃金百兩。雖抬出來的時候極多,不是一個清廉通判能有的家底,可對於與山賊勾結,總覺得有些不夠看的。”
顧時行看卷宗的時候,也有一樣的疑惑。
但那些個銀錢確實是被山賊所搶去的官銀。再有就是所被虜獲的山賊,都指認了許通判。且還有他寫給山賊頭目的書信,書信上皆有通判的印章。
人證物證俱在,且山賊與許通判都均已被斬首,如今要翻案有很大的難度。
顧時行搭在扶手上的手,長指輕點了兩下。思索片刻,抬眸望向七堂叔,問:“除此之外,七叔還有什麼原因覺得許通判不像是勾結山賊之人?”
七叔看了眼敞開的廳門,見無人經過,才收回目光,低聲與侄子道:“不瞞你說,其實我以前與那許通判也有幾分交情。有時與他私下也會小酌幾杯,從他口中聽得最多的便是如何修建水壩,再有就是應對那些屢屢犯民的山賊,如此抱負,怎可能與山賊勾結?”
說到這,又嘆氣:“可原先也有許多人不信,還有百姓簽字摁手印上書,可當那些證據和人證擺在面前,又不得不相信了,好在朝廷也念在他先前在陵川立下過的功勞,並未牽連家眷。”
顧時行沉吟了一息,問:“我想查閱當年這一案的卷宗,七叔可幫忙調來?”
大理寺所存的卷宗,皆是陵川官員修撰過後再送去的,有許多細枝末節都未記錄在卷,他現在倒是想看看這 黏人的世子
傍晚時分,在七堂叔的宅子辦小宴。
差不多到時辰的時候,七堂叔那邊的女眷也就親自來請了。
蘇蘊順道把數份一樣的禮帶著去了,而給其他小輩的禮,打算明日再送去。
與顧侯一輩的堂叔伯,共有四家人。上到年紀七十,尚健朗的叔公,下到嗷嗷待哺的稚兒,坐了滿滿當當的四桌子人。
蘇蘊被拉至女眷的桌子,桌上有長輩,也有與她一樣成了婚的同輩,更有未出閣的小姑娘。
先前成婚的時候,也有許多親戚來了金都。只是當時親眷眾多,蘇蘊也就匆匆見過一兩面,雖不至於太陌生,但也不熟悉,只算是打過照面而已。
在座的基本都只能算是陌生人,若是剛嫁人的小媳婦,許會拘謹,但蘇蘊卻是見過風浪的了,所以落落大方,沒有半點拘謹的樣子。
小宴近半,幾杯果酒入喉後,有嬸嬸問:“不知世子娘子與世子在陵川要待多長時日?”
蘇蘊與顧時行早已經對好了說詞,所以應道:“夫君尚要在陵川處理一些公事,所以還會住一段時日。”
聽到還要住一段時日,幾位嬸孃頓時來了勁:“再待一段時日的話,正好可以逛一逛陵川,瞭解陵川的風土人情。”
“是呀,這陵川好些吃食,都是在金都吃不上的,金都偏愛吃鹹,我們這偏愛吃甜,點心的樣式也比金都的要來得多。”其中一個堂嬸道。
另一堂嬸又道:“對了,這陵川還有一個極負盛名的求子廟,到時候我與世子娘子一同去拜拜。”
有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婦人得意道:“我先前與母親一同前去拜了,這不沒幾個月就懷上了,還是雙胎呢。”
蘇蘊:……
在金都,都還沒人催生呢,怎到了這陵川就有人催生了?
蘇蘊忽然想起了上輩子的那幾年,婆母有意無意的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