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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下巴輕輕摩挲著她的頭髮,聲音裡帶著虛妄的無力,“你就當可憐我。”
她渾身一僵,愈發不敢看他。呆呆地穿好衣服,她吸吸鼻子,聲音裡帶著些許的鼻音。
“叄少,您該回去了。”人真正變強大,不是因為守護著自尊心,而是拋開自尊心的時候。
“我不過是顧家買來的,你不必為了我委曲求全。”
顧景江最後還是被她趕走了,他踏著門檻,隱著不捨,將手裡的摺扇交付於她,“晚晚,我待你是真心的。”
室內紅燭高照,低垂的幔帳映得朦朧半透,蘇晚晚不再看他,硬了心腸,“您該回了。”
林夕回了顧府,剛一踏進顧家大門,就就看到小秋拿著掃把清掃著院落裡的樹葉。
她急忙上前,拉過她躲到無人的角落。抓著她的雙臂上下打量,言語裡帶著焦急,“怎麼樣?有沒有哪兒受傷了?”
“二夫人,你怎麼了?”
“我給你的紅繩呢?”
提到這個,小秋有些吞吐,帶著遮掩,“有一日出門跟著呂總管採購物料時,不慎弄丟了。”
轉而她立馬下跪,一臉求饒,“二夫人,小秋真不是故意弄丟的,那日我一發現就立馬回去找了,可是……怎麼都找不見……您怎麼打我罰我都可以……但是,能不能別告訴少爺們……”
小秋自小跟她分開,要不是自己當年見過她左手手腕底下的半月牙胎記,斷然是認不出她來,一聽她對顧府的忌憚,林夕權當是這十年來,她做丫鬟的生活並不盡人意。
一陣哽咽,她穩著性子,壓低聲音,“小秋,聽我的,我替你準備了行李,就在我房間的床榻之後。今晚亥時,城外見。如果……”
她停頓半晌,像是在做交代。
“如果一刻鐘了我還沒出現,你去紫金園林,找蘇晚晚。”
“蘇……!”小秋驚慌後急忙捂住自己的嘴,那日蘇晚晚突然暴斃,她就覺得這件事不簡單,可沒想到……蘇晚晚並沒有死。
林夕從懷裡掏出一枚銅金色的懷錶,上頭的鏈子被磨得有些發亮,一看就是被人經常撫過的痕跡。
“如果我沒出現,帶著蘇晚晚離開,越遠越好。”她話音剛落,心臟像是被人猛地用力攥住,數不清的酸澀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記住,不可以讓任何人找到你們,尤其是顧景江。”末了,她撫上小秋有些雲裡霧裡的臉,眼底含淚,“這是我從小帶在身上的東西,你幫我保管好,他日有機會,我一定再來尋。”
小秋開啟懷錶的扣子,裡頭藏著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一大一小兩個扎著小辮的女孩子抵著額頭相視而笑。
“答應我,一定要替我好好保管。”
當晚,顧府早早熄了燈,儘管她對顧景江的話持懷疑態度,但最終還是直奔顧府後花園。
她手裡攥著顧景江給她的鑰匙,開啟了顧府竭盡全力都要隱藏住的秘密。
封塵的大門一旦被開啟,事態的發展,可就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
林夕躡手躡腳地在櫃子裡翻翻找找,這裡的每一個物件都積了薄薄一層灰,唯獨最底層的一件素白玉胚的青花瓷被人擦拭得光亮。
試探著轉動瓷底,原本屹立的新花梨木書櫃驟然後退,“咔”的一聲,一條蜿蜒的小路就在她面前。
拿了火匣子,她躊躇著往前邁出一步。
裡頭漆黑一片,即便手裡舉著光源,可腳下的路依舊讓她難以踏步,暗道裡空氣稀薄,沒多久她便有些呼吸困難。
就在火匣子也越來越暗的時候,她終於看到前頭隱隱泛著些許燈光。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就看到顧如斯背手站在燈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