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兒聽說你來了就跑了,他不過來吃,你跟姥姥一塊吃,是他沒口福!”
“好啊,我最喜歡吃姥姥做的菜了。”週末也不在意,拿起筷子就直接捧場,吃了起來。
杜敬之突然覺得,自己無家可歸了。
在大街上晃了一圈之後,在網咖跟旅店之間猶豫了一會,一拍兜裡的八百塊錢,直接去了旅店。
進去之後,吧檯服務生問他:“是要主題房,還是普通房?”
“還有主題……什麼主題。”
“牆上那些貼畫,就是這些主題。”服務生指了指牆壁上貼著的介紹跟他說。
杜敬之抬頭往牆上看,森系房間、地中海系房間、田園系房間……還有監獄主題的房間。他一看就樂了:“還有監獄?這玩意有人住嗎?”
“這個是最火的主題,小情侶都愛住。”
“我操?!”杜敬之就跟個剛進城的小青年似的,看什麼都新鮮,來回看了半天,直接說道:“來個最便宜的!”
前臺服務生估計是看到他還穿著校服,反覆確認了身份證資訊,才給他開了房間,還叮囑了好幾次,不許帶女朋友過來。
“我說姐姐,您真抬舉我了,我哪有那福氣,還有女朋友,我就是一個離家出走的叛逆期小屁孩,您就放心吧。”杜敬之對服務生打了包票,這才去了房間。
房間挺簡陋的,簡單的乳黃色桌布,一張雙人床,兩個床頭櫃,還有玻璃房的衛生間跟廁所。被單跟枕套都是白色的,應該是新換的。
進去之後,他先是放下書包,覺得穿運動鞋很不舒服,找了半天沒找到一次性的拖鞋,只有兩雙塑膠拖鞋。他拎著鞋,在水池用一個牙刷“吭哧吭哧”刷了半天,才甩了甩水珠,穿上了。
然後坐在床上,鬱悶了好半天,心說這叫什麼事呢,他從來沒這麼怕過週末。
杜敬之怕週末過來跟他宣判,真怕。
他昨天做夢的時候,都夢到了週末來找他,心平氣和地跟他說:“現在還是學習更重要,不要因為這些感情的事情,耽誤了學習。而且,我也不喜歡男生。”
然後杜敬之在夢裡再一次大發雷霆,惹得週末徹底煩他了,他也就傻了。
在房間裡,揉了一會頭髮,才拿著房卡出去吃了一頓飯,回來後趴在床上寫了一會作業,複習了一會,突然覺得手癢癢。
從書包裡拿出速寫本,直接用水性筆,不打草稿潦草地畫了一個人。
還是週末,站在藤蔓前,沉默地看著他的模樣。因為太過熟悉這個人,場面又太過深刻,讓他能夠畫出全部細節,且特別精細。
他看著畫,突然開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淚,狠狠地砸在畫面上,暈染了筆跡,然後胡亂地擦了一把,覺得自己要難受死了……
隨便收拾了一下東西,就躺在床上睡覺了,卻怎麼也睡不著,最後乾脆開啟床頭燈,拿著書開始背古文。背了三十分鐘左右,就捧著書睡著了,燈都沒關。
凌晨三點多,他又突然醒了,穿著拖鞋去了趟廁所,回來坐在床邊,覺得頭有點疼。
然後,就又開始想週末了。
這兩天裡,他比以往想得都多,他從未這麼認真地去思考他跟週末的關係,也從未這麼忐忑過。他承認他挺孬種的,有膽子強吻,沒膽子面對。
他也不想成為變態!他也想過正常的生活!他這樣的男生,想交女朋友應該也挺容易的,可他就是喜歡週末!
從小到大,一直都沒改變過。
思想可以被左右,夢騙不了自己,那麼多的夜裡夢到週末,他知道,這個人已經雕刻在了他的靈魂裡,抹不掉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上學的時間,他去浴室裡衝了一個澡,洗漱完畢,到前臺退了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