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頌依舊坐得端正,倒是顧京墨坦然仰面躺下,看著星河跟懸頌道:「溯流光谷名字的由來,便是因為這裡的夜晚流光。」
浩瀚夜空,掀翻了首飾盒子般撒了一空的珠光星色,碧空千里繁星燦爛。
或紅,或藍,或綠的光在山谷的上空輕盈地飄著,一縷縷淡薄的煙靄宛若密佈的煙火,亦或者曼妙少女舞動的輕紗。
光束隨風形成彎扭褶皺,像是要躍出山谷,拘得住萬千星辰,卻拘不住流動的光。
晚來風涼,輕柔拂過二人身側,揚起懸頌的衣袖,以及顧京墨的三千絲。發梢微卷的髮絲在夜風中輕盈擺動,宛若水中擺動的柔順海藻。
這般愜意地置身在深淵中,如同湖中的兩條愜意遊魚,在靜謐中放肆,在安逸中張狂。
「這裡的夜色還真蠻好看的。」顧京墨望著上空說道。
懸頌沉默了片刻後,道「你不覺得在我們的角度,像井底之蛙嗎?」
顧京墨稍有停頓,隨後嘆了一口氣:「懸頌。」
「嗯?」
「閉嘴。」
「……」
顧京墨說起了其他的事情:「我找雲掌門幫我研製藥物了,抑制害羞的,過陣子說不定我就行了。」
說起這個,顧京墨整個人都神采奕奕的。
懸頌:「……」
等了片刻,顧京墨有些不悅,問道:「我和你說話呢,你聽不到嗎?」
「你不是讓我閉嘴嗎?」
「嘖。」
二人又如此僵持了片刻,顧京墨又一次忍不住了,嘟囔道:「我要是跟丁臾一樣就好了,這樣說不定你都要被我吸乾了。」
「……」這回不是懸頌閉嘴,而是他真的無言以對。
「丁臾的名號是怎麼來的你知道嗎?」
懸頌閉關百餘年,對魔門新出的三魔不夠瞭解,七鬼還是知曉的。
不過他也知道,他對丁臾的瞭解定然不如顧京墨,故而還是問了出來:「怎麼來的?」
「她浪唄!夜裡點燃紅燭,抓來一個男人雙修,雙修後那個男人還能不能活下來就不得而知了,要看她心情。所以,一夜新娘,紅燭奪命之稱由此而來。」
「這些倒是知道。」很早便聽聞過。
「說些你不知道的。」顧京墨跟著坐起身來,目光投向極遠處,「她曾經不這樣,只是愛錯了一個人,明明以為可以一生一世一雙人,結果,卻知曉他一直都有一個未婚妻,那二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她呢,不過是那個男人紅塵裡的過客,驚艷了他一剎,鬼迷心竅的不忠物件。她憤恨極了,想要得到那個男人的答案。」
「那個男人選擇了未婚妻?」
顧京墨突然笑了,一個勁兒地搖頭:「若是這樣,丁臾也不會那麼恨吧。後來那個男人說他什麼都不要了,要和她遠走高飛,她雖然氣過,終究還是心軟了。
「直到被那個女修者尋來,她才知道那二人已經成為了道侶,男人謊稱去歷練時,會來尋丁臾,之後再回門派和女修繼續生活。」
懸頌注意到了顧京墨話語裡的細節。
在修真界,正派的稱呼為門派,門派的名稱通常是某某閣。魔門的則是宗門,宗門名稱是某某宗。
顧京墨說的是門派,也就是證明,那個男人是名門正派的修者。
原來丁臾曾經愛上的男人是正派修者?
「那個男人死了吧?」懸頌問。
若是還活著,還是丁臾的敵人,不應該不引起波瀾,也不會沒有江湖傳聞。
「不算吧……」顧京墨用極為平淡的口吻回答,「在那之後,丁臾裝作甘願做他情婦的模樣,引他去了偏僻處,將他制伏。
「她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