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小螣蛟是什麼意思,只得將凝膠珍重地放在袖子裡。
即便如此,小螣蛟還是很不開心,趴在地上“啪啪”甩尾巴,用尾巴抽打觸覺鵝卵石,應無愁覺得身上有點疼,像是在被人輕錘胸口一般。
應無愁由著他打了一會兒,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時至今日,應無愁才拿出這對凝膠,覺得它們似乎可以連線視覺。
應無愁已經很久沒有睜眼看這個世界了,他有點害怕看到一群人對他舉著武器,叫他“邪魔”。
好在,這裡沒有其他人,只有小螣蛟。
應無愁戴上那對琥珀色的凝膠,連線了視覺。
本來只有石頭和長劍的平臺上,擺滿了小螣蛟這麼多年送的小花,五顏六色的,生機勃勃。
應無愁只覺得自己好像置身於花海之中,被人盛大地簇擁著。
明明平臺上被白雪覆蓋,可是小螣蛟還是努力地從雪中翻出這些花,將它們頂到白雪之上,增添了這裡的色彩。
應無愁笑了笑,他低頭看向小螣蛟,輕聲道:“是銀白色的啊。”
他一直以為,螣蛟都是黑色的,這條小螣蛟卻截然不同。
見那條尾巴尖搭在他的腰上,應無愁伸出手,想去摸摸小螣蛟尾巴上細小的鱗片。
他的手在距離小螣蛟不到一寸的位置停了下來。
罷了,已經是將死之人,又何必與這世界有過多牽扯。
應無愁收回手,取下眼中的凝膠,封住它們的視覺,將它們再藏於袖口中。
他維持著原本的姿勢不動,任由小螣蛟熟睡。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冬季,第一朵杏花飛上平臺時,小螣蛟醒來了。
他甩了甩尾巴,見原本的蛇尾開始向龍尾變化,尾巴尖處長出了尾鰭。
他懶洋洋地在應無愁身上蹭了蹭,忽然整個僵住。
“怎麼了?螣蛟也會因為睡太久身體發麻嗎?”應無愁冷冷道。
小螣蛟抬頭望著應無愁,忽然發出一聲短而急促的尖叫,隨後“嗖”地一下逃了出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遠離應無愁,而不是被丟出去。
“又怎麼了?”應無愁摸摸自己的臉,低聲自語,“我沒那麼可怕吧?我記得,我的容貌還算好看。”
遠遠逃開的小螣蛟一到後山便清醒過來,理智佔據上風,變回少年老成的岑霜落。
岑霜落在後山找到一條小溪,將自己泡了進去,口中“咕嚕嚕”地冒出一堆氣泡,浮在水面上。
初春冰冷的溪水讓岑霜落冷靜下來,身體也漸漸降溫。
岑霜落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將臉埋進泥土裡。
他方才竟然有了一次不該有的衝動,他真的沒臉再見應無愁了!
若是理智狀態下,他絕對不會胡亂蹭來蹭去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三年,不管他功力提升多少,吸收多少內丹的力量,只要他去見應無愁,必定會變傻。
龍氣對大腦的侵蝕完全沒有時間規律可循,唯一的規律是,見到應無愁,就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