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螣蛟鱗片上被冰霜覆蓋,在月華之下折射出幽藍色的光芒。
沒過一會,冰霜便消失不見,似乎被岑霜落收回體內。
而在這個過程中,岑霜落察覺到自己的傷勢不知何時痊癒了,體內的毒氣也早就消失了。
他歪了歪腦袋,想到自己受傷昏睡後便會自然恢復的事情,有些明白了。
原來他不是忽然變成怪物,而是每次受傷後,都會變成這樣似蛇非蛇、似龍非龍的生靈,變成這種生靈後,他的恢復力驚人,傷勢自然痊癒。
會睡著或許是因為變形需要很龐大的能量,在身上有傷的情況下,身體會本能地選擇沉睡的方式來避免消耗更多的真氣。
今天因為應無愁在場,岑霜落強撐著不睡覺。
但身上有傷,毒性也在不斷侵蝕身體,為了保護自己,身體變化不可避免,即便岑霜落不睡著,也會變幻形態療傷。
這才讓他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
岑霜落吐了吐舌頭,喉嚨裡發出“呦呦~”的低鳴,像人類一樣在低聲嘆氣。
被岑家丟回寺廟,知道自己並非岑家的孩子時,岑霜落一直在想,他的父母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把他丟在寺廟外面。
是太窮養不起,還是遭逢大難自身難保,只得把孩子藏到寺廟外,求神佛保佑。
那時岑霜落總是往好的地方想,他覺得父母一定是很愛他的,會拋棄一定是不得已的原因。
離開小鎮的四年裡,岑霜落也在努力尋找父母,四處打探訊息,詢問有沒有人看到是誰把年幼的他放在楓樹下的。
難怪我沒有查到任何訊息,原來我根本就不是人,哪裡來的人類父母。
岑霜落垂下頭,看到那一身白色的近乎透明的鱗片,兩隻和人類截然不同的小爪爪,無聲落淚。
一滴晶瑩的淚珠落在應無愁散落的黑髮上,應無愁動了一下,似乎要醒來,岑霜落嚇得立刻縮回尾巴,躲進附近的草叢中,唯有一雙銀色的眼睛在看著應無愁,只要他一醒來,岑霜落就走。
操之過急,嚇到他了。應無愁心中暗惱。
他胸中滿是不可對外訴說的想法,隨便一個付諸行動都會嚇壞岑霜落。
幸好有個尾巴尖搭在他手掌上,指尖碰到尾巴上雖然細但堅硬的鱗片,這些許的滿足讓應無愁剋制住了內心的澎湃。
但在感覺到岑霜落落淚時,應無愁不能忍。
他想抬起手摸摸小螣蛟頸部的鱗片,告訴岑霜落不要傷心,他會好好照顧他。
可才稍稍動了一下,岑霜落就逃到草叢中了,這讓應無愁愈發不敢輕舉妄動。
岑霜落觀察了一會兒,見應無愁沒動,這才試探地一點點爬出草叢,來到應無愁身邊。
只是離開這麼一會兒,應無愁面上的血色就消失了。
他臉色灰白,好像方才面對活屍時睥睨天下的氣質幻影一般,此刻的應無愁只是個病入膏肓的人。
岑霜落望著應無愁走到街上會吸引無數人的優秀容顏,想到他出塵的氣質,溫和的語氣,心中不由有些難過。
他想起了楓樹下的那個夢。
既然他真的是個怪物,再回想那個夢,岑霜落便有些明白了。
那並不是前世的夢,而是今生。
原來他真的是藏今谷內的一條小蛇,曾在那裡快樂地生活過,幼年時見過沉睡的應無愁。
如果那時他沒有被寧承影發現,丟出藏今谷,他會不會也成為應無愁的徒弟?
想到這一路上應無愁對假寧承影的溫柔呵護、細心教導,岑霜落便無可控制地嫉妒起應無愁的弟子們來。
但他也有些理解應無愁的弟子們了。
在他的夢中,應無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