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又發爛。
人都是臭的。
他身上哪裡還有半分曾經的光鮮?
九枳繼續道:“他居然又去南征了, 他也不想想,上一次的勝利是靠他自己嗎?是我同族性命換來的!他渡過漢水時乘坐的是竹筏,匠人用膠去粘連,殊不知, 我用我的冰化作了膠, 讓竹筏能夠粘連在一起。
“但那是冰啊……遇水不就融化了。康王子的竹筏散了,他也淹死了。還一代梟雄呢,最後還不是死得這般窩囊?”
懸頌很少言語, 但是一開口,便直擊九枳的痛處:“你的妖力已經這麼弱了嗎?”
“還不是因為你?!”九枳突然怒吼出聲,“你的鎮妖青劍讓我損耗了多少妖力,你知道嗎?若不是你,豐鎬城以及那些魔修,現在都已經不在人間了!現在,他們居然又苟活了三年!便宜他們了。”
三年……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原來……他已經反覆遊街示眾了整整三年的時間。
“收手吧……”懸頌突然開口,“你別再行惡了,找一處安全的地方養傷,以後我會入修真界,待我修為提升,我會替你殺了那些魔修。”
“就憑你?”九枳彷彿聽到了一個非常有趣的笑話,自顧自地笑了起來,“你連築基期都沒有,怎麼入修真界?那群魔修又豈會殞在你的手下?”
“嗯,就憑我,別再因為那個人,把自己弄得滿身罪惡了。你收手吧,以後的事情我來做。”
“你還是想護著豐鎬城,哦,不,想護著這個國家的人?他們值得嗎?你是不是太蠢了?”
“別再執迷不悟了,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九枳沒有被懸頌勸住。
她沒有再停留,再次消失在牢房。
懸頌終究只是嘆了一口氣。
懸頌在牢房裡不知時日,整日裡渾渾噩噩的,只靠最後一口氣撐著似的。
直到有一日,他看到有人給他送來還算入得了眼的飯菜,他知道,他即將要被處死。
他沒有吃,那些東西入不得他的眼。
他只是坦然地跟著守衛走了出去,上了囚車,被押至刑場。
那一路上,來了很多豐鎬的百姓,應該是早早就聽聞了訊息。
許久未曾發洩,讓他們對懸頌折磨得更過。
畢竟,今日之後便沒有機會了。
一刀接一刀,伸進囚車裡刺傷他。
手裡也不知是些什麼,統統丟向他。
他到了刑場,走到了行刑臺之上,不知是誰用石頭砸了他的頭,砸得他一側額頭血肉模糊。
這一下子,還引來了一陣雀躍的歡呼聲,似乎是對那個砸傷懸頌之人的讚賞。
血流下來,他被血浸染,只能睜開一隻眼睛。
接著他抬頭,看到豐鎬城再次被佈下了大陣,滾雷已經集結。
他看到之前還囂張的百姓們四處逃竄,哀嚎聲遍野。
守衛們沒辦法再看著他了,他便一個人站在原處,看著那些人逃竄。
若說上一次還有憤怒,這一次就只有麻木了。
動亂持續了一陣子,他才走到了守衛的屍體邊取出了鑰匙,動作艱難地開啟了自己的鐐銬。
接著,他身體搖晃地朝城外走。
他已經多久沒有沒有枷鎖地走過路了?
他竟然已經無法保持禮儀,走路都變得生澀了。
他一直朝外走,大陣似乎有意避開他,並不會攻擊他。
他看到朝他丟了石頭的男子被壓在火柱之下,掙扎間看到了他,遲疑了片刻後朝他喊道:“公子煊,救救我!”
他只是看了看他,並沒有理,徑直走了過去。
他看到曾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