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到舉著團扇的顧京墨在對她們眨眼睛才冷靜下來。
一行人一同進入緣煙閣,二人走上了長長的紅毯。
顧母和楠繡手挽著手朝前走,李辭雲引著她們去長輩的位置。
顧母走時總會回頭,在青佑寺高僧人群中找到了一個人。
那人面容俊朗,眉間有一顆紅色的印記,仍是俊朗少年的模樣。
她走幾步,便回頭看一次,眼神裡皆是驚詫。與他對視了之後,看到了他眼中的神色,她終於下定決心了似的回過頭來,不再看了。
懸頌精心佈置過的禮堂,自是宏偉且細節滿滿。
緣煙閣正院聳立著九十九根白色理石柱子,雕刻著形態不一的祥瑞,此刻皆纏著紅綢,相連成一個巨大的紅環。
恢弘的玉樓金殿,從門口便鋪出了一條長長的紅毯,直至大門。
賓客們載笑載言,聚集在紅毯兩側等待新人。
峻宇雕牆外懸掛的,皆是精緻的紅色燈籠,在昏黃的天空下隱隱亮著光。
婚禮還在進行。
有一對金童玉女跟隨在顧京墨和懸頌身後,拋灑著五穀雜糧。
二人一同跨過火盆,除濁降晦,福從天降。
再跨馬鞍,保新人世代平安。
跨過米袋,此生豐衣足食。
接著,是一拜天地——
二人朝著禮堂行禮,動作整齊。
二拜高堂——
二人朝著九枳、顧母行禮。
九枳之前神色傲然,彷彿不同意這門婚事,只是過來看看而已。偏此刻嘴唇緊抿,眼眶微紅,又倔強地扭過頭去。
顧母也是眼角含淚,在二人起身時朝那僧人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
夫妻對拜——
二人牽著繩索轉過身,緩緩行禮。
懸頌一直牽引著繩索,帶著顧京墨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這一路顧母和楠繡、易何宛都在跟著。
顧京墨一直溜號,偷偷與她們說話:“我今日漂亮吧?”
顧母重重點頭:“嗯,漂亮。”
才說了一句,便紅了眼眶。
顧京墨竟然想跟著哭:“您別哭啊,您一哭我也想哭。”
顧母趕緊用帕子擦了擦眼淚,看著顧京墨道:“以後都好好的,好好過日子。”
“嗯,我知道。”
懸頌在帶著顧京墨進入洞府後,顧母和楠繡也跟著進去,和顧京墨敘舊。
懸頌卻單獨走了出來,找到了易何宛。
她看著懸頌頗為不解,問:“怎麼?”
“我有事想要問你。”
“問吧。”
“你教給京墨的功法,這世間還有別人會嗎?”
從和燕祟交手後,他就開始懷疑這件事情了,今日正好有機會詢問。
易何宛回答得坦然:“會的人多了,就不算是絕學了。說起來在我父母去世後,也只有我和我的道侶會,我和我的道侶皆殞落,她算是這世間唯一的傳人。”
“你的道侶叫什麼?”
“習煥亭。”易何宛回答完頗為不解,“你問這個做什麼?”
“只是有些好奇,你可知他的出身?”
“我遇到他時,只知曉他是一個孤兒,他起初只是一個外門雜役,我瞧他可憐帶在了身邊,同甘共苦後,他成為了我的道侶。”
懸頌回憶起燕祟的行事風格。
若真是燕祟的話,那麼易何宛口中的同甘共苦,那些“苦”可能都是燕祟帶來的。
習煥亭策劃了苦難,陪著易何宛度過,獲得了易何宛的芳心。
最終……他不想繼續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