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卓側移半步,將程蕭然護在身後:“蕭然沒有什麼和你談的,顧先生。”
顧亦舟卻仍盯著程蕭然,壓抑著聲音,迫使自己顯得謙和有禮:“今天程述年會被無罪釋放,這是我的誠意。”
程蕭然多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才開口:“我想我不需要顧先生的誠意。”今天他小叔一定會被釋放,就算不能被無罪釋放,坐了十年的牢也足夠了,趙牧找到了很多證據,足以讓小叔從故意殺人罪變成防衛過當。
“被無罪釋放和被減刑是兩個概念。”前者是被冤枉的,後者在世人眼裡依然是一個殺人犯,只不過是故意殺人還是過失殺人的問題,“程述年還年輕,你難道想讓他永遠頂著殺人犯的罪名?”
程蕭然有些被說動了,而一旁的傅之卓卻有些震驚,顧亦舟的語氣神態裡都帶上了哀求的意味,按輩分來說,顧亦舟算是他年長一輩的人,要不是兩人關係並不親近,年紀又相差不大,他甚至應該叫顧亦舟一聲“叔”。
因此顧亦舟雖然成就不如他,但在他面前一向是矜持老成的,他何曾見過他這樣低聲下氣的樣子?
電梯到了,傅之卓和程蕭然帶著一干保鏢進了電梯,顧亦舟沒有再糾纏,站在那裡看著他們進去。
“站住,你們給我等著!”一個面容憔悴狠毒的貴婦忽然衝過來,朝程蕭然抓去:“你就是那個公狐狸精的侄子?程述年殺了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死了,他居然還妄想出獄,他必須為鋒兒償命,你們去死,你們都去死吧!出獄?做夢吧!”
阿洪面無表情地擋在程蕭然面前,任由貴婦對他拳打腳踢還是把她給轟出電梯,電梯門合上,貴婦還趴在門上叫罵,顧亦舟冰冷地看著這一幕,眼睛卻還盯在電梯門上,似乎想把那門瞪出一個洞來。
他今天來是專門來見程蕭然的,看到程蕭然,他更確定自己這些天來的異常真的和這個人有關係。
貴婦轉過來揪住顧亦舟的衣領:“顧亦舟,去阻止他們,要是那個公狐狸精被放出來,我就把你們曾經苟且的證據放出來!”
顧亦舟冷著臉甩開她,嘲弄地道:“你以為我還只有二十歲,還是那個任人擺佈的可憐的顧家二少爺嗎?小媽?”
貴婦打了個哆嗦,顧亦舟的目光令她心生恐懼,她忽然想起這個人最近跟瘋了一樣,公司的是不打理了,還處處逮著人就咬,跟瘋狗一樣,但她還是咬牙說:“你不過是抱著趙政的大腿才走到今天,可你卻蠢得屢屢得罪他,董事會已經對你非常不滿意了,如果我現在把手裡的股份轉讓給那些董事,他們的股份加起來足夠撤銷你的職位。”
顧亦舟煩躁地說:“是嗎?那就來撤銷我吧。”要是沒有他,顧氏集團早就四分五裂了,撤了他,那些人只知道鬥來鬥去,顧氏衰敗是遲早的事,這位靠他那個早死的老子的遺囑拿分紅的小媽又能落到什麼好?而且他知道自己的狀態很不對,跟被控制了一樣,顧氏再好,他要是沒命享福,他還要顧氏來幹什麼?
電梯裡,傅之卓多看了程蕭然幾眼,卻沒有問什麼,程蕭然自己倒有些繃不住:“你不奇怪顧亦舟跟我說的那些話?”
傅之卓緩緩點頭:“是很奇怪,不過這是你的秘密,我說過,你不想告訴我的事,我不會強求。”
程蕭然嘆了口氣:“謝謝你。”無論這話是發自內心的,還是為了博取他好感才說的,他都感激,有這麼一個支援他、遷就他、無時無刻不包容他的男人在身邊,這種感覺確實挺好,和傅之卓接觸越多,他的一顆心越忍不住向他傾斜。
如果他能不介意自己能生子這回事,那就更好了。
庭審非常順利,當程述年的辯護人拿出一系列的證據,證明當年程述年只是自衛,甚至還拿出了顧亦峰被送到醫院時還活著,兩天之後才死亡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