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一般潮來,他豈能不懂人情世故?只是這就實在是罕有,就這麼一口一口的灌下去,對於注重生活品味的河間郡王來說簡直就是焚琴煮鶴、牛嚼牡丹,大煞風景、暴殄天物。
當然,當著房俊的面,再是心疼也只能忍著……
他嘖嘖嘴,說道:“這一次長孫陰人怕是失算了,本王估計他原本的打算是將你狙擊在軍機處之外,目的達到之後尋一個適當的時機向陛下坦陳真相,說是一時衝動冤枉了你。到那個時候大局已定,風頭一過,頂了天就是不疼不癢的給你道個歉……可眼下被你這麼一鬧,他已經進退失踞、左右為難,哪怕陛下特赦長孫衝之罪名,但其若是再想要重返長安,亦要面對層層阻力。”
掄起揣摩人心、陰私伎倆,李孝恭其實絕對不差。
只不過因為他身份特殊,作為宗室郡王實在不宜太過高調,故而大多數時候都裝瘋賣傻難得糊塗,但是每逢大事,他的決定卻從未失誤,且拿得起放得下,心性極其堅韌。
房俊哼了一聲,道:“回頭某就大張旗鼓的安排部曲乘船前往高句麗,並且放出話去,似長孫衝那等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大家不是都害怕某搞暗殺,帶壞了風氣嗎?那行,咱就堂堂正正明刀明槍,看他們還有何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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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孝恭頷首點頭,這一招確實狠。
不出意外,長孫無忌定然在陛下那邊求了特赦令,但是長孫衝到底乃是參與謀逆,不可能平白無故的便將其赦免,否則國法何在?若是所料不差,長孫衝應當是潛伏在高句麗為大唐做內應,只要將來東征之時立下些許功勞,皇帝的赦免亦能名正言順。
但是無論如何,眼下的長孫衝都是欽犯。
正如房俊所言,朝廷大臣們覺得房俊動不動搞暗殺,會帶壞了風氣,導致往後但凡有朝堂爭鬥,便會學著這些個下作陰險的招數搞暗殺,人人自危、風聲鶴唳,還如何愉快的玩耍?
但若是房俊明刀明槍的去對付長孫衝,那就完全沒問題。
既然是朝廷欽犯,殺了也就殺了,又有什麼錯誤?似房俊之前在終南山將長孫衝放走,那才不正常……
不久,馬車抵達崇仁坊房府門口。
早有房家僕人得了訊息,知道自家二郎在宮裡又捱了揍,早早的備好一個輦子候在門口,見了河間郡王的馬車,便紛紛上前,掀起車簾,攙扶著房俊下車。
李孝恭拍了拍房俊的肩頭,笑道:“這一回若非二郎你被那些人所抵制,想來是不會有本王晉位軍機大臣這個機會的,雖然本王亦有些抱歉,但還是想要感謝你。”
房俊翻個白眼,恨不得豎起一根中指。
得了便宜還賣乖,說得大抵就是這種人……
李孝恭哈哈大笑,示意馬車啟程。他與房俊之間利益牽扯,本不必如此見外,可是說到底這樣一個軍機處大臣的職位天底下幾人不覬覦?房俊與之失之交臂,心底難免有怨念,而自己幾乎就是頂替房俊才得以上位,若是不能表示一下自己的態度,難免會在彼此心中種下一根刺。
對於房俊,李孝恭無比看重,不僅僅是與房俊合作給他帶來了海量的金錢,更是因為他極為欣賞房俊為人處事的方式,以及其超絕的能力。
這樣的一個年輕人,誰能壓得住他?
哪怕自己不要這個軍機大臣的職位,也萬萬不能與房俊之間產生隔閡,那樣得不償失。
好在房俊的確是個豁達的性子,只見他能夠在車上自己翻找美酒,就說明他對自己並未有任何不滿。
李孝恭自然心舒神暢的離去。
房俊被家僕用輦子抬到後宅,妻妾們早已紛紛圍攏上來,各個面色擔憂,蕭淑兒沒經歷過這等陣仗,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