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還有比這個更損的稱呼麼?
人家自稱一聲“犬子”,他這邊就順著說是“令犬”,這房俊的嘴巴實在缺德。不過……當真解氣啊!
瞧這個少年面相俊秀,應是世家大族的子弟,教養卻如此差勁,出口傷人,實在是欠缺管教。亦或者……並不是欠管教,而當真是人家的家教傳統?
上官儀忍俊不禁。
“噗呲”
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一聲猶如黃鸝鳴柳、珠落玉盤,甚是動聽。
房俊便尋著聲音看去,見是一個纖秀的少女,身姿玲瓏,一身淡紫色的衫裙,青絲如雲,面上戴了一塊輕薄的面紗,看不清真實面目,但是露出來的一雙柳葉也似的彎眉、兩隻清潭一般的秀眸,再加上窈窕纖細的身段,便知絕對不可多得的美女。
錦衣少年被房俊之言氣得面色漲紅,怒不可遏道:“混蛋!你知道某的身份麼,就敢再次大言不慚?”
你咋不說你爹是李剛呢?
房俊微哂,淡然道:“這種情況,還是不要報出你的身份,否則會連帶著你的祖宗都蒙羞,被天下人恥笑!”
錦衣少年顯然氣瘋了,一挽袖子,就待上前動手,卻被中年文士拉住。
少年俊面通紅,叫道:“爹,別攔我!不教訓教訓這小子,他不知道我們江南謝家的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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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俊心中一動,江南謝家?
豈不是與蕭氏齊名的江南士族領袖?
那中年文士拉著錦衣少年,眉頭微皺的看著房俊,冷聲說道:“只是少年之間的口角而已,然而閣下伶牙俐齒,口口聲聲辱及吾家先祖,是何道理?”
房俊哼了一聲,說道:“難不成你是聾子,聽不到令犬首先辱及某的先祖?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得慶幸,某隻是言語之間奉還,若是某不願意說話的時候,你才會後悔令犬所說的話!”
開什麼玩笑,你罵我可以,我罵你就不行?
是不是在江南當土皇帝當得時間太久,都特麼傻了?在長安就敢如此跋扈,可見這謝家在江南是如何的囂張霸道、不可一世!
既然被人辱及祖先,他就打算不依不饒,不逼得那小子跪地道歉,今日絕不罷手!
得讓這家人知道,這裡是長安,不是江南!
中年文士本欲壓下此事,畢竟是自己一方不對在先,何況這裡是長安城,藏龍臥虎,低調一點沒有壞處。但是見房俊不依不饒,心裡隱隱怒氣發作。
哼了一聲,剛想要說話,卻被一聲話語打斷。
“哎呦,二郎真是好閒情逸致。”
說話間,一個英俊青年從禪堂之外快步走來,一臉笑容,氣質儒雅。
房俊瞅了這人一眼,淡淡說道:“房某真是孤陋寡聞了,今日方才知道謝家之威風霸氣。這還是在長安,莫非還當你是們謝家稱王稱霸、天高皇帝遠的江南?”
來人這個是監察御史謝文舉。
聞言,謝家眾人齊齊變色。
房俊這話,實在是誅心啊!
什麼叫天高皇帝遠?什麼叫稱王稱霸?
這話傳出去,會引發何等的非議?
謝文舉不知房俊為何出現在這裡,更不知因何事與江南來的長輩起了衝突,但是他知道,房俊不能惹……
當即抱拳道:“這位乃是家叔,某雖不知因何故鬧得不愉快,但還請二郎給某一個薄面,改日某擺酒道謝,如何?”
謝家眾人更是驚詫莫名,看看一臉鄭重的謝文舉,再看看面前這個黑臉的小子,難不成這是哪位親王不成?
謝家雖然只是江南士族,影響力在長安甚是薄弱,但畢竟